原本丁大勇计划,过两天去找根好木头当大梁,重新修屋顶,谁也没想到,夏天的雨会来的这样急。
雨越下越大,一家人都被淋醒了,也顾不得找地方躲雨,赶紧去找出油布,准备先把炕上的被褥盖起来。
人淋湿了不要紧,被褥淋湿了,可是几天都干不了。
黑灯瞎火,没找到油布,李月妹还摔了个大马趴,躺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喊痛。
丁大勇气极了,“小华,别搭理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咱们赶紧把被褥盖上。”
被褥被淋的半潮不潮,总算是蒙起来了,丁大勇这才去搀扶李月妹,发现李月妹摔的不轻,右胳膊完全抬不起来。
丁大勇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丁小华刚出了事儿,紧接着李月妹又摔断了胳膊,为了给李月妹治伤,足足花了五块钱。
丁大勇心里有气,非得让李月妹自己出钱,李月妹一门心思为丁家人着想,手里哪有钱呢?
没办法,她只好动了丁一山交过来的彩礼,丁一山一共给了三十,花了五块,剩下的钱不够给丁一山退还了。
回到村口小屋,雨还下个不停,丁小华撑了把伞,坐在椅子上避雨,油灯就放在她脚下,地上汪了一滩水,根本不像个家。
丁一山整个人被淋成了落汤鸡,还在门口探头探脑。
丁大勇看到丁一山挽起袖子,就想去揍他,结果被李月妹拦住了。
“大勇,这么下去可怎么过日子呀?我们得想想办法。”
“这都是你闺女干的好事儿,我哪有办法?”
“求求你,现在别说气话,说气话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是这么想的……”李月妹压低了声音,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丁大勇吃了一惊,“你想清楚,春草可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舍得这么干?”
“有啥舍不得的?女生外向,柳春草把我从家里赶出来,心里也已经没有我这个当妈的了,我也没必要想着她。”
黑云罩顶,一声霹雳响起,闪电划过,照的李月妹脸色狰狞,丁大勇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他恶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行,既然你都舍得,那就这么干了。”
第7章 毒计
昨晚上雨下得太大,天刚亮,柳春草就跑到院子里去看鸡窝,母鸡跟鸭子不一样,鸡毛不保暖,一旦弄湿了很容易生病。
把鸡窝里边湿掉的稻草换掉,换成了干爽的草,然后又用干沙土把鸡窝垫了一遍。
干完了活,柳春草洗手,准备洗漱烧饭,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响起了丁大勇的喊声,“春草,出事儿了,你妈昨晚摔倒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柳春草没急着开门,而是站在院子里思考起来,她又不是原主,对李月妹丝毫没有感情,可干脆不去,就显着她这个女儿过于冷血,乡亲们肯定会说闲话。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过去看看。”
越是小地方越讲究口碑,如果一个人的名声坏了,那什么都干不成。
之前强硬分家,是因为李月妹做的不对,现在李月妹摔伤了,她作为女儿,如果不管不问,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柳春草上大学的时候,就是学生会会长,情商智商不达标,都担任不了这个职务。
捋清楚思路之后,柳春草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还下厨烧了一碗白面汤,然后就端着出了门。
马二婶起的早,就蹲在院门口喝油茶呢,看到柳春草,就笑着跟她打招呼,“春草,这一大早的,端个碗干啥呀?”
“丁大勇跑过来说,我妈摔伤了,我端碗汤看看她去。”
“哎呀,春草,你可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你妈那么对你,恨不得把你卖了换钱,你还对她这么好?”
“她不仁,我不能不义呀。”柳春草笑眯眯的,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马二婶咋咋呼呼的嚷嚷起来,只要马二婶一个人知道了这事,就相当于全村都知道这事了。
柳春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李月妹夫妻栖身的旧房子,位于村子的边缘地带,越往那个方向走人越少,眼瞅着周围已经没有住户了,柳春草就警惕起来。
不是她内心太阴暗,而是李月妹这人没什么底线,她能祸害亲闺女一次,就能祸害两次,所以不得不防。
又往前走了两步,身后一阵凉风,猛的扑过来一个人,伸手就搭上了柳春草的肩头,“跟我回去吧……”
柳春草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身体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反应。
她乘势拉住了偷袭者的手,微微一低头,猛的就朝前抡过去。
这个动作叫做背摔,柳春草没受过专业训练,她只是为了防身,误打误撞来了这么一下。
如果还是原来的柳春草,是无论如何也摔不动丁一山的,可现在的柳春草已经有了汽车工人的力量,所以轻轻松松就把丁一山甩过肩头。
只听吧唧一声,丁一山仰面朝天摔倒在泥泞的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叫声。
说好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可以娶回家任打任骂,任劳任怨当驴使唤的小媳妇儿,什么时候变成大力士了呢?
丁一山想不通,嘴里骂着娘,刚挣扎着想爬起来,脸上就被踩了一只脚。
柳春草只是微微一用力,丁一山的脸就被踩到了泥浆里面,“你在这儿堵我?”
丁一山拼命翻着白眼儿,嘴都被踩到泥里边儿了,让他怎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