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低头,咬住她脖子。
“后悔哪天起床突然发现我变成个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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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是元旦假期,林循睡了个自然醒。
意识回笼后,还没等她睁开眼,便觉出了与往常的不同——她枕着的不是软乎乎的枕头,而是坚实温热的手臂,背后紧贴着某人的胸膛,属于第二个人的滚烫呼吸规律地落在她颈后。
似乎感受到她醒来,男人的脸不自觉地蹭了蹭她后背。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
“……”
林循的身体后知后觉地僵住片刻。
昨晚他们聊到两点多,后来竟然说着话就睡着了。
林循自己都没想到,在做了那样惊悚的噩梦并且惊恐发作之后,居然还能睡得那么香。
她忍了忍,悄悄地把被他手臂压住的头发扯出来。
然后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转过身。
早午的阳光里,他的五官近在咫尺,额前碎发有些凌乱,眼皮很薄,像是透着光。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皮肉,轮廓分明,下颌微窄,干净得像只丛林里漂亮无辜的兽。
林循几乎屏住呼吸打量他,在想要不要叫醒他。
还没等她开口,男人的眼皮忽地动了动,眼睫微扇着。
他睁开眼,表情略有些迷茫,空洞的视线亦落空。
可几秒钟后,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枕在她脑袋下的胳膊从背后搂住她肩背,另一只手也顺势在她腰间收拢,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都往前拖了几公分,嵌在怀里。
他额头抵着她的锁骨蹭了蹭,声线慵懒,带着点睡意未消的沙哑。
像只刚苏醒的蛊虫。
“早上好。”
林老板不出意料地被蛊得面红耳赤,“噌”的一下挣脱开,扔下句“我去刷牙”,匆匆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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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俩人吃过早饭,先去了一趟医院。
林循之前从来没去过学校之外的精科,连挂号过程都很生疏。
还是沈郁在旁边提示她流程。
等排到她想看的专家号,已经临近中午了。
她听到科室外叫号,便让沈郁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找医生。
等聊完,拿到诊断书和开药单,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
精科医生和心理治疗师不同,不会同病人聊太多,他们只负责按照病人的症状进行药物治疗,而非心理辅导。
她看完医生,又预约了同医院的心理治疗师,约了每周三次。
等拿着药单走到门外,便见沈郁姿态散漫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等她。
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林循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本想吓吓他,可靠近的瞬间,他仍然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抬起头,勾了勾唇角起身。
反应敏捷得几乎和常人无异。
林老板吓人失败,妥协地去牵他的手,扬眉道:“走吧,陪我去拿药。”
“嗯,都配了什么?”
“有平时需要规律吃的抗焦虑和抑郁的,也有惊恐发作后吃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三楼楼梯口走去。
这一整层都是精科,看病的人不少。
林循让沈郁走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跟着她往前走。
还时不时小心着,不让一些情恍惚没有分寸的病人撞到他。
可刚走过一个拐弯,她便觉得衣服下摆似是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她停下脚步,惊疑地回过头,视线登时对上一双泛黄的眼睛——一个鬓角灰白、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突兀地站在她身后。
那女人死死拽着她的衣服,视线似乎有些混沌,还没说话呢,人就往地上跪。
她口中不清不楚地哀求,眼泪同时连成串地往下掉,看着凄楚又可怜。
“林小姐,我求你,放过我儿子好不好?我给你当牛做马,给你钱,你想要什么都行,你行行好,放过我儿子。”
她说得语无伦次,林循脸上的笑意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