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这正是我年后准备要做的,这淀粉肠呀,吃法可多了,而最适合的莫过于油炸了,若是插上竹签,打上花刀,放在油锅里炸开花,然后涂上酱料撒上辣椒粉,那真是好吃的不得了!”
黄寄北的这一番描述把大家的口水说的都要留下来了,恨不得立刻去厨房油炸几根尝尝!
“行!到时候等阿爹我的腿好了,我们父子俩一里一外的,二郎就不用再这么辛苦了。”黄长植说道。
眼看着家里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了,白氏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二郎,你说的酱料可有配方,阿娘倒是在菜谱上看到了一则蘸料配方,不如让我试试吧。”白氏说道。
“那就全靠阿娘了,这酱料可是烤肠的精华,阿娘调的酱料,定是不会错的!”
一家人若是团结一心,那就是事半功倍,有着家人的支持,黄寄北对年后的新生意充满了信心。
一家人正聊得火热,屋外的竹门上传来了断断续续的敲击声,黄二娘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隆冬腊月的天气,二娘却仍是穿着单衣布鞋,嘴唇冻得发紫,按理说黄长棣家两个壮年劳动力,二娘和三娘也都是肯干的,不可能把日子过的这么差呀。
“这孩子,大晚上的怎么还出门呢,快进来暖和暖和!”白氏连忙把二娘迎了进来。
黄二娘却是一个劲的挥手,说道:
“三婶,我就不进去了,阿爷让我来传句话,让大家到老宅去。”
说罢,黄二娘不顾白氏的挽留就连忙跑走了。
这就是黄老头的作风,有什么事他不会直说,非要把大家集中到一起才开始发号施令。
黄寄北对这种做法很是看不上,一家人之间说话还弄得跟升堂似的,这黄老头官瘾可真大。但碍于孝道,他们家又不能不配合,老王氏是个爱嚼舌根的,平时没少在人前人后说他们家坏话,若是让她抓到把柄,她能说上一年。
黄寄北不过是拖延了一会了,二房的黄长棣和四房的黄长桓就拿着床板来抬人了,说是老爷子吩咐的,今天就算是抬也要把黄长植抬过去。
原来刚才二娘是偷偷来通风报信的,整会儿才是正式通知。黄寄北难得的生了气,大晚上的折腾他也就算了,折腾他还没好全的阿爹算是什么事呀!
等黄寄北他们到的时候堂屋里已经整整齐齐的坐满了其他三房的人。
首先发话的是长房黄长楷,他像模似样的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盏以长辈的姿态说道:
“二郎呀,你这段时间怎么如此的自甘堕落呀,好歹你也是上过几年学堂的,虽说你脑子笨,不是读书的料,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街头叫卖呀,真的是有辱斯文!”
第4章 话本
不待黄寄北回话,黄长楷接着说道:
“自古有云,士农工商,这商人永远是排在最后一位的,你读书不成,随着你阿爷二伯下地也是好的,你这样整天在外沿街叫卖,岂不是辱没了我们老黄家的门楣?”
黄寄北做生意已经小半年了,黄长楷选在今天发难也是有原因的,今天到姜家下聘,姜秀才的夫人拉着他妻子苏氏说了好一阵话,秀才夫人说的委婉,苏氏却是听出来了。
姜家对她家寄南是满意的很,就是听说黄家三房是个累赘,家里的男人瘫了不说,唯一的儿子还是个不入流的小商贩,以后她家闺女嫁进去,若是被这一家缠上,那多糟心呀!姜秀才家的这是再暗示亲家要早点解决这个麻烦呀。
黄长楷听了苏氏的转述后当即就下了决心,这亲家的想法也是正对了他的心思,所以才有了刚才的场面。
“大哥,你有什么不满大可冲着我来,二郎他还是个孩子,为了养家糊口风里来雨里去的,怎就自甘堕落了?”
黄长植也是被气到了,他家孩子他心疼还来不及,怎能被人如此数落,这段时间他也算是看清了,自己卧病在床这么久,没见大哥和父亲来看过,在他们眼里,他是可以被随时放弃的存在,自家的妻儿才是值得自己维护的。
“老三,你怎么和大哥说话呢,你大哥这是在替你教子,还有二郎,好好端正心思,别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混,等明年开春就跟着你阿爷和二伯下田去。”黄老爹是极为看中长幼尊卑的,黄长植敢冲着老大大喊大叫,就是不分尊卑。
放在以前,黄老爹也不至于因为一句顶撞就这么呵斥黄长植,但今时不同往日,黄长植卧病在床干不了活赚不了钱,父子的情分也就越来越浅了,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反过来也是,有价值的儿子才会被重视。
“爹,大哥,既然都已经分家了,以后我们家是好是坏我们都自己受了,不会连累你们的,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教。”
黄长植终是下定了决心,打算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了,没道理已经分家了还管着他们。他本是想和爹娘分享自己能站起来的消息的,但人家根本不关心,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此时黄长植和黄寄北内心无比庆幸,还好他们已经分家了,要是还住在一起,那得有多憋屈呀,他们家的土坯房是比不上老宅的青砖瓦房,但他们住的舒心。
黄长植话刚落音老王氏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
“逆子!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娘我怀胎十月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就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呀,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老王氏边说着边要上前扯打黄长植,完全不顾她这个儿子还有伤在身,黄寄北和白氏连忙挡住了她。
老王氏见近身不得,又开始嚎叫了起来:“我自己养大的儿子我是一点福都没有享到,如今这白眼狼反而去供养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乞丐婆了,这还有没有天理呀!”
黄寄北好一阵思索才把老王氏口中的乞丐婆和谢玉联系了起来,恐怕是因为谢玉没在外面露过面,老王氏从当晚在里长家的人叙述,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谢玉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婆了,认为谢玉现在吃的穿的都是黄长植提供的。
天地良心,他们家怎么可能负担的起谢玉的穿着用度,这些都是谢玉给钱让黄寄北去买的,他充其量不过是个跑腿而已,而且托着谢玉的福,他们家的伙食水平还提升了不少。
老王氏嚎完后,黄长楷在黄寄南的示意下也切入了正题。
“三弟,既然你们家条件这么好,是不是应该把给爹娘的孝敬给提一提,总得让爹娘过个好年吧。”
黄寄北刚想回话就被黄长植制止了,这次就让他自己来吧,他一个大男人,没道理让妻儿为自己出头。
“大哥,给爹娘的孝敬,那是分家的时候就说的清清楚楚的,端午和中秋,每年两次,白纸黑字,三弟我是一次都没有缺过!”
黄长植情冷峻,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对着黄长楷继续输出道:
“爹娘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三房过的是什么日子,在这黄家庄,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若是今后爹娘过的不好了,那也不是我们三房的错,分家的时候大哥你得了大头,爹娘是跟着大哥你养老的,阿爹昨儿个又刚刚花了五十两银子给你家大郎下了聘,怎么,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了?”
黄长楷第一次被这个憨厚的弟弟说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应对。
老王氏见自己的大儿子吃了亏,就开起了胡搅蛮缠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