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中规中矩工作,他大约不会做专业舞蹈演员。跳舞很好,可是也苦,永远没有假期、没有懒觉,不适合他这种骨子里懒散的人。最有可能的,是做老师或者舞编,但他并不是个擅长教育的人,在编导方面也才能平平,舍弃专业找些其他工作亦未可知。
是在他对前途最迷茫的时候,陈卷找上了门,描绘娱乐圈的光辉前景,也许以梦想,说“进到这个圈子,你可能家喻户晓,也可能籍籍无名,但唯独不会感到无聊,这里总有东西让你血脉贲张,你会有机会成为很多优秀文艺作品的一部分,体验比别人丰富十倍百倍的人生。”
饼画的太大太香,冲这话,程启敖不顾家人反对,签下了合同。
算算,已经过去两年。
两年,和他同期签约的罗威、周佑安已经成为公司的力捧对象,而自己,还处在不温不火的尴尬境地。录制嬉笑怒骂的综艺节目,拿比普通上班族稍丰厚的薪水,仍旧要租房。每年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从A市的一个房间漂泊到另一个房间。
赚钱,或是找到努力的方向,无论哪一项,程启敖都没有。
或许后者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却如此渺茫。
程启敖又想起上午的试镜,才过去了几个小时,已经远得像上辈子,迟景霓干燥的唇,发间的清浅花香,她颤抖着被他占有的模样,一切历历在目,又是如此不真实,仿佛只是一场青春期荒淫的梦,只存在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然而很快,就有人帮他确认了这段经历的真实性。
陈卷一身正装在办公室里等着,没等程启敖坐稳,迎面第一句就是:“上午试镜感觉怎么样?”
经纪人和艺人之间的关系首先是业务关系,程启敖在这方面很自觉,汇报工作态度端正:“前期准备比较充足,试戏很顺,导演的态度也挺好,但没看其他人的表演,成不成就不知道了。”
“周正说话不算数,关键是看迟景霓。”陈卷试图分析:“她什么态度?”
程启敖搜寻记忆,戏外迟景霓总是很冷淡,压根看不出态度,戏里的话……他努力回想,脑海里首先浮现起的是她被自己吻到失的表情,心跳一阵不受控地加速。
陈卷莫名其妙:“问你话,你那是什么古怪表情?”
程启敖做贼心虚:“我在回忆,回忆呢哥!”
阿磊年纪小,但很懂察言观色,看出程启敖一脸的不自在,打圆场道:“卷哥,启敖哥这几天又是准备试镜,又是赶飞机,肯定累坏了,要不咱们先歇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