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在铲雪,夜里不少营帐被大雪压塌了,还好没有人伤亡。
杨钺端着早餐过来,站在邵芸琅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我想上一本折子,沿着山海关建联排的堡垒,帐篷抵不住风雪,将士们冬日太难捱了。”
邵芸琅中肯地说:“耗费太大,国库供不起,而且这个工程太大了,也不是一年半载能建好的。”
“当然,所以要徐徐图之,如果皇上同意,我预计分五年时间来建设邬堡,到时候不仅能改善将士们的生活,还能提高山海关的防御力,邬堡易守难攻,绝对能成为敌人的噩梦。”
邵芸琅点点头,赞同地说道:“确实如此,从长远看是值得的,但不仅皇上要同意,朝中大臣也得赞同才行。”
“这就是难题,如今掌管内阁的是李永廉,他任兵部尚书时就是个油滑的人,如今也没见有长进,一旦他带头反对,皇上也无能为力。”
邵芸琅知道这位李首辅,他在位时日不长,后来因为党争被贬到西北当了个督学佥事。
在徐衍爬到首辅之位前,首辅这个位置历经了好几任,每一任都不长久,无论是才能还是德行都德不配位。
李永廉被提拔上来,完全是因为二皇子登基时他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的,加上谢首辅致仕,才给了他机会。
“杨家在朝中的对手主要
是哪几家?”邵芸琅思索着问。
杨钺给他随便列举了几家,都是的朝中二品以上大员,“在以前,这几天与杨家关系还不错,只是如今嫉妒我杨家势大,阻碍了他们的路罢了。”
“人之常情,折子你可以写,找个画师将这副画面画出来一起送上去,眼见为实,多少能争取一点胜算。”
杨钺眼巴巴地看着她,“我军中可没有画师,只能请夫人助我了。”
邵芸琅没有拒绝,不过在军营里不方便,于是提出了要回城。
杨钺不舍,但军营里环境太差,他也不舍得让邵芸琅受委屈。
“好,先把早膳用了,我派人送你回去。”
邵芸琅出发时已经接近午时,军营里正在做饭,炊烟袅袅,白雪被一车一车运到军营外,筑成了一长条的冰墙。
邵芸琅带着人走出没多远,突然见远处飘起了狼烟,浓烟滚滚,很快就升到了半空。
“那是什么地方?”邵芸琅没见过狼烟,怀疑是哪座山着了火,可这样的天气山火烧得起来吗?
长戈惊了一下,焦急地说:“那是长寿山的位置,那里有军队的一处瞭望台,这是有敌人来袭的狼烟啊。”
长戟当机立断,“走,赶紧送夫人进城,在这旷野不安全,万一遇到敌人的骑兵就糟了。”
从军营回锦州城还有挺长的一段路,即使天气好全力赶路,也要一天时间才能抵达。
邵芸琅皱眉看了一会儿,做了个决定:“我们
回去!回军营!”
“夫人不可!一旦打起仗,军营就不安全了,到时候将军上战场也顾不上您,锦州城墙十分牢固,又有将士们打头阵,不太可能破城,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邵芸琅只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们不想上战场吗?”
长戈和长戟这几年一直被外派,很少跟在杨钺身边,但他们本身就是杨钺的贴身小厮。
杨钺如今成了大将军,按理他们也该成为他的亲卫才是。
他们武功不弱,怎么可能不想上战场?
上了战场才有机会立功,才能出人头地,也能更好地保护杨钺。
“你们两个回去吧,其余人护送我回城,顺便将消息带回去。”邵芸琅是很想去军营和杨钺在一起,但理智拦住了她。
长戈和长戟能力出众,留在她身边太大材小用了。
“可是少爷吩咐过,让我二人不得离开夫人身边。”长戈为难地说。
“无妨,就说是我赶你们回去的,若他生气,让他战后再找我算账,时间紧迫,走吧。”
长戈和长戟略微犹豫,最终还是调头往军营去了。
邵芸琅要了一匹马,放弃了马车骑马而行,不仅如此,她还换掉了繁复的裙装,套上了士兵的军服,看着就与身边的士兵没什么两样。
他们连夜赶路,在第二日午时抵达了锦州城外。
锦州城已经看到了狼烟,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士兵,看到有几十骑兵过来,立即将弓箭拉满,对准了邵
芸琅一行人。
“慢着!我等是杨家亲卫,护送夫人回城,请开城门!”罗靳策马上前,站在了城墙下方,高举着手中的令牌。
他们身穿杨家军的军服,长相和语言都没有异常,虽然城墙上的人都不认识他们,但已经信了他的话。
赵知州眯着眼睛往下看,他不仅是锦州城的知州,还兼锦州经略,掌管城中三千兵马。
“你们说护送将军夫人回城,夫人呢?”赵知州询问道。
邵芸琅上前几步,抬头与他对视,“赵大人,别来无恙。”
二人都未曾正经见过面,可是只一眼就能辨认出对方。
邵芸琅虽然穿着男装,可脸上并未做伪装,很容易认出是女扮男装,而且那张脸也非普通女子能比。
赵知州脑中转过几个念头,最后还是大手一挥让人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