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光是听着就知道有多痛,让人头皮发麻。
“按住他,别让他乱动!”
“麻沸散……快!”
杨钺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往外走,他在这里也只能干着急,他得尽快养好身体,才能做想做的事情。
邵芸琅在门口走来走去,她双手合十,第一次希望佛能显灵,让杨二郎活下来。
没过多久,杨钺光着上半身走进来,伤口是包扎了,不过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大夫,咆哮道:“你跑什么?针还没拔呢。”
邵芸琅歪头一看,可不是嘛,他的背上还插着银针呢。
杨钺后知后觉地在长椅上趴好,让他拔掉针,还听了一耳朵的牢骚。
两人安静地等着,许久,杨
钺才开口问:“你认同我支持舒王上位吗?”
“你确定他会向着杨家?”
“至少二十年内杨家他动不了。”
“嗯,那就他吧。”
“你不问问武侯府?”
杨家和武侯府情况相似,杨家平安不意味着武侯府也平安。
“我马上就要嫁人了,祸不及出嫁女。”
话虽如此,但邵芸琅知道,如果舒王真的要对付武侯府,她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得逞。
“这次的事情不止一个人出力,长公主和淮王八成联手了,别大意,这次没能要了你我性命,也许还会有后手。”
杨钺握紧拳头,心里闪过无数念头,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宰了那幕后算计他的人。
“他们不会有机会了。”
谢渊走出来,正用帕子擦手上的血迹,杨钺大步冲上去,抓着他问:“怎么样?我二哥……”
“性命保住了,不过……”
杨钺刚松了口气,听到这两个字又提起心问:“不过什么?”
“伤得太重,恐怕要养上几年,而且,以后都不能动武了。”
杨钺眼睛酸涩,二哥已经没了一只手,如今连武功也要没了吗?前段日子他还在很努力地练剑。
邵芸琅安慰道:“只要命还在,一切皆有可能!”
杨钺苦笑:“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也许命运最终还是会转回正轨。”
邵芸琅却不这么想,“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人迟早要死。”
外头闹哄哄的,很快涌进来了一
群人,是杨家人来了,来的还很齐,除了杨老夫人都来了。
杨钺甚至不敢去看家人的眼睛,简单地解释了几句经过,无助地站在病房门口。
邵芸琅竟然觉得心疼,想主动握住他的手和他一起面对。
但她不能,她的目光投向谢渊,发现他闭着眼靠在墙上,脸色白的吓人。
她忙走过去扶着他,“谢渊,你怎么样了?”
他的身体冷冰冰的,双手在颤抖,努力掀开一点眼皮,有气无力地说:“无事……就是有些累了。”
杨蹇走过来朝他道谢,多看了邵芸琅一眼,大概也猜出了她的身份,沉静地说:“今日多亏了谢公子,我派人送你们回去吧?”
“好,麻烦少将军了,二郎伤势太重,这几日先不要挪动他,我会每日过来看他。”
“多谢,谢公子也请保重身体。”
“我的身体一直都是如此,没事的。”
杨家人聚在一起,邵芸琅也不好单独和杨钺说话,便跟着谢渊走出医馆。
外面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寒风瑟瑟,就如同邵芸琅此时的心情。
“别想太多,走吧。”谢渊依旧和邵芸琅同辆马车,到了武侯府,他对护送的侍卫说:“请稍等片刻,我将未婚妻送入府中再出来。”
“遵命!”杨府的侍卫满心感慨:谢公子一定很中意他的未婚妻,连这几步路也要送进去。
他救了杨家二少爷,对杨家人来说就是大恩人,杨府的侍卫直挺挺
地立在武侯府门口,惊动了不少人。
“是二妹妹回来了?”邵宛卿在府里等消息,传信的人只说任务失败,却没告诉她最后的结果。
按她想来,今日一切都很顺利,杨钺和邵芸琅都上钩了,还中了药,谢渊也来了,无非是邵芸琅狠狠刺了杨钺一剑让人猝不及防,谢渊虽然表现得格外冷静,但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邵宛卿不认为这样的结果叫失败,长公主是要杨钺和邵芸琅的性命,而自己,只要他们身败名裂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