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一张一张地被送进来,贺礼一箱一箱地被抬进来,宁咎一路走一路看,总有一种“我发财了”的感觉:
“哎,你说这多办两回婚礼也好啊,这礼都多收了好些。”
身边那人撇过来了一眼:
“瞧你这点儿出息。”
他们到门前没一会儿,洛月离的车架便到了,门口的几位大人还在寒暄,也慢了两分脚步等着洛月离,毕竟洛月离是户部尚书,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又有最近的清丈土地的事儿在,谁都会多卖他两分面子。
却不想那车架的门开了,率先下来的人不是洛月离,竟然是李彦?李彦没有管这是王府大门口,转过身便抬手要扶里面的人出来。
洛月离看着外面伸过来的那只手臂,到底还是伸手搭了上去,这一幕在众朝臣的眼中自然各有一番解读了,但是无论怎么读,他们都明白了,这位户部尚书虽然没有得了太傅的头衔,但是依旧简在帝心。
阎云舟和宁咎对视了一眼,都笑着迎了过去,李彦转身便看见了王府门前那堪称一双璧人的夫夫二人,这一身红色的喜服穿在身上,衬的阎云舟的气色都好多了。
门口众人纷纷行礼,李彦笑着摆手:
“朕今日就是蹭喜酒的,诸位都不必多礼。”
吉时将近,阎云舟和宁咎都回到了厅堂之中,李彦拒绝了上座,只是坐在了观礼席的首位,还非拉着洛月离和他同坐。
那上面摆放的正是先焰王和焰王妃的牌位:
“一拜天地。”
两人均向着外面躬身下拜。
“二拜高堂。”
虽然迟了一些,但是他们终究还是一同拜了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唱喝的声音响起,阎云舟的眼前闪过三年前他抱着宁咎的画面,而宁咎脑海中闪过的则是第一次他和大公鸡夫妻对拜的场景,脑海中的画面终究还是被眼前之人的容颜所取代,他们终究是一块儿完成了这人生中最重要的礼仪。
寻常人结婚,新娘要被送入洞房,而新郎要在外面招待宾客,但是宁咎和阎云舟自然不需要,礼成之后,宫中的内侍官便到了,带来的正是苏太后的赏赐,在这之后这宴席才正式开始。
阎云舟身边追随的武将多,加上这个月北境的几个将军都回来述职,别的不提,这酒可是像水一样往里面抬,这北境的武将多半都是追随李彦打天下的,今日是高兴的日子,李彦更是率先打趣开口:
“阎哥身子不好,不可灌酒,但是今日能不能喝的赢宁侯,可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宁侯今日我们得不醉不归。”
“就是,从前在军中都没机会和宁公子喝。”
这几个武将都是当年一同打仗的,言语之间还有下意识叫宁公子的,宁咎听着倒是也倍感亲切,他也敞开了放话:
“都放马过来,喝酒我还没怕过谁呢。”
这可是他自己的身体,正儿八经的青岛不倒他不倒,雪花不飘他不飘,朝中有些朝臣还依稀记得三年多前,在阎云舟的生辰宴上,宁咎将当年的户部尚书李坤喝成了什么德行?直接就将户部尚书给喝废了。
阎云舟倒是乐的清闲,坐在一旁和李彦还有洛月离说话,真就没有一点儿要是上去分担大的意思,洛月离刚刚拆线没几天,李彦也不让他碰酒,他便笑着打趣:
“你还真是清闲啊,不怕一会儿他真喝多了?”
阎云舟的目光始终追随在那被围绕在人群中间的人:
“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今日不醉何时醉?”
宁咎确实是好酒量,但是也架不住这一群一群的人灌,这场宴席散去的时候,他现在比雪花都飘了,阎云舟笑着揽着他的腰:
“这次尽兴了?”
宁咎的脸红扑扑的,人靠在阎云舟的身上,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的手紧紧拉着阎云舟,因为喝多了酒,眼睛水汪汪的,瞧着就想让人欺负一下:
“没良心,我是为了谁喝这么多的?”
阎云舟捏住了那只点着他心口的手,心都软了一片,手捏了一下宁咎红红的脸:
“为我,乖,我们先回去喝点儿醒酒汤。”
两人刚刚要回去,就见李彦竟然在回去的路上等着他们:
“陛下?”
李彦是特意避开洛月离过来的:
“阎哥你们真的最近就要离京吗?”
阎云舟点了点头:
“是,我也的腿现在也不能动刀,正好想着趁着这个时候带他出去转转。”
李彦也不啰嗦,直入正题:
“阎哥,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和老师摊牌了,但是他现在很是疏远我,你们离京后我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赶紧,趁着你们还没走,给我出出主意吧?”
宁咎和阎云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果然如此的意味,他们就说嘛,从那天吃了烤肉之后,这两个人就不太对头的样子。
三个人到了阎云舟的院子落座,宁咎抱着一大碗醒酒汤,酒精让他的精有些兴奋,越发抑制不住那基因里刻着的八卦因子了,倒是阎云舟先开口:
“陛下既然说了,那臣倒是有两个问题想要问问。”
李彦立刻点头:
“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