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莫名有种亲近之感。
她忍不住抿唇笑了笑。
下了长阶,又沿着甬道走了一会儿,便走到了地下的一间大殿。大殿中央摆了一把长椅,上面铺着柔软的虎皮,乃是掌事之位。
正对着掌事之位的头顶,雕刻着熟悉的陈国星宿图。陈国星宿图?班馥怔一下,将这阵子发生的事都在脑中过了一遍,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真是蠢货!
这陈国星宿图是那人手下之人皆会纹刻在皮肉上的图标,她那时在元君白房中见到,便应警惕才是。
初时,还以为他需要一个说陈国话的人,不过是想要混进陈国的地盘,打探些陈国的消息罢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才敢用她这个生人。
如今看来,他胆子实在是大,也不怕她出卖他?
而且,细细想来,他一开始就是为了摸出这个分舵的地址,这才顺水推舟跟着分舵主到了这里。
他现在又在找来找去的,也不知是不是在搜查罪证,好将陈国暗桩一网打尽。
班馥眼前一阵发黑,若是让那人知道,将离国太子引入分舵的人是她,怕是要恼得将她碎尸万段了。
“怎么了?”元君白看她傻傻呆立在那儿。
作者有话说:
班馥:qq我想哭。
第7章 殿下我怕
◎元君白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
“那个……”班馥咽了咽口水,不死心地挣扎道,“殿下啊,这儿瞧着像是他们的议事厅了。这岛上这么多人,如今我们被虎狼包围,双拳难敌四手,不如还是先想法子离开罢?”
元君白明明可以吩咐人来做这件事,依旧选择了暴露身份以身试险,自然是因为这里藏着的东西对他来说极为重要,他又怎会因为班馥一句话而掉头回去。
班馥见他笑着安抚了一句,不必害怕,就知道没戏了。
算了,她还是仔细想想怎么保住这条小命要紧吧。
大约这世上也没有像她如此蠢的细作了,来离国好一阵了,也没送回去什么可靠消息,第一件“功劳”居然还是帮着离国太子把自家老窝给踹了。
报给元君白的身世真假参半,不过,有一条她没有说谎,那就是她确实不是陈国人。
因而,如今也没什么叛国的心理负担,只是担心她的下一颗解药怕是没那么容易拿到了。想到那噬心之痛,她牙关都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心情低落,有气无力地跟在元君白身后,听见他翻东西的声音,懒懒抬眼,却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他的手边放着一个暗红的盒子,那盒面上依旧雕刻着陈国星宿图,只是这个星宿图与平时见到的星宿图是反着来画的。
班馥亲眼在那人身边见过,他的属下办事不利,当时他和颜悦色似乎并不放在心上,谈话快要结束时却赏赐了这个暗红盒子给他。
那下属欣喜若狂地打开,毒烟随即飘出,他痛叫一声,跌滚在地,双目流下赤红的血,整个面目也开始溃烂,直至无声无息地死在了大殿中。
那人视若无睹,甚至还笑着仰头问她,晚膳想吃什么。
她被吓得吐了三天,什么都吃不下,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看到血迹就害怕。
眼见他翻完其他,手即将移动过去碰到红色盒子,班馥脑子空空,直接喊了一声:“……殿下!”同时,她的手伸过去,猛地将元君白的手握住。
元君白顿住,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
女孩儿皮肤白皙,手指纤长,比他的手要小一圈,视觉上就形成了较大的冲击。
他眸光微动,抬眼看她。
班馥嘴唇抖了抖,有点卡壳:“我怕……”
总不能说这个很危险,我靠直觉发现的?
正是尴尬之时,外头甬道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班馥连忙轻声说:“殿下,有人来了。”
“嗯,走这边。”
元君白应了一声,抽回手,带着她往另一边的暗室走去。
班馥的手垂下,紧张地在自己衣裙上抓了一下,又松开。她反应慢半拍,这会儿才回味过来,她刚刚实在逾矩,竟然扑过去紧抓住殿下的手不放。
也不知殿下会如何看待她?
想起来刚才元君白怪异的眼,班馥又飞快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摸着滚烫不散的脸心想,实在太丢人了。
*
这分舵地底如同迷宫一般,暗室无数,一个石门连接一个石门,走得人都晕乎乎的。
但是元君白的方向感似乎很好,几乎能确保他们所走的石门没有重复。
又到了一个分岔路口,他这回站在暗室中间,凝眸思索了一段时间,这才抬脚,带她往右手边的门走去。石门轰隆隆,应声而开。
展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寝室,屋内陈设倒是和糜乐阁游舫相似。
元君白又开始了新一轮翻找,班馥找了张凳子坐下,觉得主子爷在干活,自己却好像在偷懒似的,于是意思意思地问道:“殿下,您要找什么?可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原以为元君白不会答她,怎知他沉默了一下,回头看她:“也许是一本书册,也许是一幅画,我不确定,里面藏着的,是陈国暗桩在离国的分布点。”
班馥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说:“我帮您一起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