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简峻熙感觉他好像不太对劲,不安地唤道。
第05章 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骗我们?
杨辉脚步一僵,宽大的肩膀却在颤抖,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活得这么失败?
保护不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还得让孩子反过来保护他们,她还是个女孩,十八岁都没有满,就已经尝尽了所有的苦难......
越想滚烫的泪水就越是止不住的划出眼眶,颓败,慌乱,惭愧,痛心……各种情绪在心里翻江倒海,让他感觉无地自容……
简峻熙丢下包,冲到他的面前,当看到他满脸泪痕时,心上像是陡然中了一枪,疼得揪起,眸底溢满了忧伤,哽咽道:“爸,对不起……”
杨辉望着她那张青涩的脸,心上就像有刀片在一片一片切割,痛到无法呼吸,何以形容他心中的绝望。
整个人像是堕入只有黑暗和寒冰的深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陡然伸手抱紧她,就像是害怕她会消失一般,奔溃地哭出了声音,一个男人隐忍的痛和泪,再一次崩盘。
简峻熙一时间有些六无主,双手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本就千疮百孔的心,此时就像有无数支利剑同时刺入,疼痛在心底翻滚而来,眼眶越来越朦胧,蕴藏着丝丝无助。
“爸,您别担心我,只是去一天而以!”简峻熙眸底如云雾涌动,像他轻拍林依依的后背一样,也轻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杨辉却哭得更厉害,他恨这个孩子总是这么懂事,他更恨自己的无能......
越想就越觉得难过,浑身都散发出悲痛苦涩的气息,想说话,哽咽的喉咙却让他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的泪水,如同最凶猛的野兽,吞噬着她的五脏六腑,痛到无法呼吸,哽咽安抚道:“爸,您别这样……真的没事的……”
杨辉陡然松开她,抓着她的肩膀痛哭道:“雪儿,我们说不过你,你总有千千万万条理由说服我们......
每一次你都说没事,结果呢?倒下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不想听,你也不要再诓骗我,虽然纪叔说你还有三年......
可他沉重的表情告诉我,你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我只想知道,你最后的时间还有多久?”
简峻熙浑身的血液仿佛停止了流动,感觉喉咙里堵了无数根针,痛得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杨辉泪如泉涌,哽咽问道:“两年?一年半?一年?还是只有半年,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骗我们?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结婚生孩子,是不是?你说啊!”
简峻熙感觉自己陡然就像落入了万年寒潭中,刺骨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杨辉看她这样愈加奔溃,摇晃着她的双肩,哭着说道:“雪儿,你这个孩子怎么总是这样?你就跟爸爸说句实话好不好?到底还有多久?”
简峻熙目光忧忧地看着精处于极度奔溃的杨辉,喉咙剧烈地滑动了一下,哑声道:“爸,没您想的这么严重,真的……”
“你不要再忽悠我,江师父临终前告诉过我,你的身体一开始会出现嗜睡的症状,慢慢地你的骨头就会越来越脆弱......
不用多久它就会快速老化,最多一年,你的身体就会退化成七八十岁老人的状态......
第0章 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你晕倒这几次,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我本来以为你是缺觉,可细想你的态度,每一步都走得这么急,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告诉我,你是不是只有一年的时间了?”杨辉想到这个可能性,一颗心似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简峻熙痛得浑身颤抖着,清澈的眸底聚满了苍桑,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敢说出口。
杨辉觉得她这是在默认,绝望在心中翻滚而来,泪水似脱了线的珠子,不停地从他眼眶滚落,气道:“一年?雪儿,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别让爸爸觉得……觉得我自己这么糟糕好不好?你要是有什么事,你让我和你妈怎么办?
我们看着你……看着你躺在床上,冰冷得没有一丝气息,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有多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呜呜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躺在那里,我就想……为什么躺在那里的人不是我?老天爷他为什么不折磨我?
为什么总是不停地折磨你?雪儿……我们这辈子真的什么都不求,爸妈就只想你可以活下去......
算爸爸求求你了……你不要这么倔……考虑一下南宫璟好不好……”
简峻熙含泪的眸光,就像一朵正在衰败的玫瑰花,浑身就像有人在抽筋拨骨一般,哪里都觉得疼......
她的层层盔甲,就像陡然被烈火燃为灰烬,露出那早已是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心,疼得她脑子里都是一片黑暗。
晶莹的泪,如透明的玻璃球,一颗又一颗的滚落……
杨辉见她这样伤心,心上就像有刀在划,心疼不已……
伸手又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脸愧疚的哭喊道:“雪儿,对不起,爸爸……爸爸不想逼你……爸爸也不是想勉强你......
爸爸……就是太害怕了……呜呜呜……是爸爸的错,你别哭……你就当爸爸从来没有说过什么话好不好?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呜呜呜……别哭……都是爸爸不好……都是爸爸的错……都是爸爸没用……呜呜呜……”
简峻熙的心痛到了极致,整个人就像沉溺在水中,身体慢慢失去知觉,再无力回旋......
她觉得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败到连泪水都无法自控……
时间仿佛就定格在这一刻,偌大的房间弥漫着满满的哀痛和凄凉,颓败,为难,心痛各种情绪在他们心中翻滚……
“爸……这件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简峻熙的声音很轻,轻得宛如鸿毛,如果不是在他耳边,他一定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