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着怎么尽心尽力的为我们效力、卖命,居然用这种小手段,将自家血脉后裔送出去躲避……这是做什么?”
少女叹了一口气。
“往小的说,这是对我们不信任啊!”
“往大了说,这是对巡天禁卫不信任啊!”
“虽然说,我们不是真正的巡天禁卫……但是他们居然敢怀疑巡天禁卫的权威,质疑巡天禁卫的信用……这,这难道不是死罪么?”
“事情办好了,杀他们满门,留下巡天禁卫的幌子。”
“事情办砸了,杀他们满门,留下巡天禁卫的招牌。”
少女微微侧过头来,嬉笑道:“他们以为,铁针那个纨绔废物,已经快要逃出生天了,估计现在正在沾沾自喜呢?我突然拎着他们的脑袋,送到他们的面前,你们说,是不是很有趣啊?”
“他们会不会绝望?”
“他们会不会愤怒?”
“绝望之余,愤怒之余,他们是会卖命的给我们做事,还是会对我们倾力一击呢?”
少女直勾勾的盯着几个属下。
几个男子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少女。
少女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挥了挥手:“罢了,我不该有太多指望。”
“你们啊,权谋、机巧、机变、谋略,这些东西,你们是一点儿都不会啊……但是,这也不能怪你们,真的,不能怪你们……那位大人,将这一块禁锢得死死的,你们是连半点儿残渣都没落到……你们的脑壳啊,都是一块块实心的石头,这不能怪你们。”
“哎,不要说你们,就是我,虽然从那位大人指头缝里,漏了点‘计谋’之道的渣滓出来……但是有时候,还是感觉不够用啊,不够用啊!”
“顾了头,就顾不了脚。”
“顾了脚,就顾不到屁股!”
“哎,捉襟见肘啊,难看啊!”
“不过,用来对付这等小局面,也足够了……我虽然没多少谋略,没多少机变,但是比起铁门关的这群乡巴佬,我还是聪明多了吧?”
“所以,让刀七七七动手吧。”
“我就喜欢这种感觉……让他们看到一丝生机,然后彻底扼杀他们所有的希望!嚯嚯!”
少女怪声怪气的笑了几声。
随后,她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皱着眉头看着几个男子,沉声道:“你们怎么不笑,是不是,你们也觉得我的这种行为,挺没有意思的?是不是觉得,我有点……扭曲,变态,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女人?”
几个男子依旧不吭声,只是眉心竖目微微睁开,内里的雷霆之威悄然炽烈了些许。
少女抿了抿嘴唇,轻轻颔首:“去做事吧。”
她轻轻的坐下,身边空气涟漪荡起,一个七宝镶嵌的酒壶连同一个古色古香的青铜酒爵悄然飞出。酒壶自行倾倒,一注色泽殷红如血,气息也带着刺鼻血腥味的酒液悄然注入酒盏。
少女抓起酒爵,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酒。
她看着几个男子身体微晃,直接在空气中消失,突然轻轻一笑。
“天书老君……你在哪里呢?你在哪里!”
“啊,真希望那个家伙这次出错一次啊……天书老君,真会流落到这附近么?啧,希望是在铁门关,希望是我找到了他……可不要将功劳让给了那几个小婊子!”
少女身后,一小片空间中,光线骤然一暗。
一尊身高几近两丈,通体披挂着厚重的甲胄的人影悄然在她身后浮现。这人整个身体好似黑洞一般,正疯狂吞噬四周一切光,一切道,一切有形无形的存在和概念。
他静静的站在少女的身后,黑漆漆的面甲上,两点血光缓缓亮起。
少女‘咯咯’笑着,她站起身来,也不回头,也不转身,低声道:“大人,我什么时候,才能死呢?”
那魁梧异常,气息可怖至极的人影低沉而古怪,极其含糊的笑了一声。
他举起右手,一把抓住了少女的后脑勺,狠狠的将她按在了地上。
白玉雕琢,精美无比的精舍地面荡起了一抹暗沉沉的光芒,少女的脑袋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巨响,皮开肉绽,颅骨裂开,血水和脑浆洒了满地都是。
人影挥动双拳,冲着少女就是一通疯狂的轰击。
少女窈窕、秀美的身躯被人影几拳就轰成了一团稀糟,她的面孔扭曲,三支眼眸中,闪烁的幽光中蕴藏了极度扭曲的疯狂,极度的快意和欢乐。
许久,许久,人影轻轻抖动双拳,洒下大片血肉,缓缓站直了身体。
一股无形无影的道韵笼罩了精舍,少女除了头颅,整个稀碎的身躯急速蠕动着,呼吸间就恢复如初,就连粉碎的衣甲也都彻底复原,看不出丝毫之前被粉碎、湮灭的痕迹。
少女匍匐在地上,好似一条死狗一样,嘴角甚至有涎水流淌出来。
人影低沉的嘟囔道:“想死?哪里有这么简单?”
“很多人,都想死,但是他们都得好好的活着!”
“根据天机卜测,他们最有可能,流失在铁门关附近……你找到他们的概率,是最大的。所以,尽力去找。我不管你做什么,我不管你在这过程中,是不是给自己找点廉价而微不足道的小乐子……总之,尽力去找!”
“天书老君?不重要!”
“令狐无忧?也不重要。”
“灵璓那个蠢女人?更加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