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种强烈不甘的负面情绪, 在它变得更壮大之前,只要微微一偏头, 看到元欲雪,就和那蹿出来的火苗扑哧一声灭了似的, 忽然间就怎么燃也燃不起来了。
……就这么得了呗。反正都已经落到这么诡异的地方里了,他们也没想着随随便便就可以逃出去。
元欲雪不慌,那他们也不慌。
摆,都可以摆。
因为那通诡异电话, 而变得非常糟糕怪异的气氛, 又重新破了冰。
连原本满脸不安,像是一秒都忍耐不下去的玩家们,这时候都老老实实地配合起来了——一双双的眼睛, 咕噜着转过去盯着那些还穿着员工服的“人”。
小上前, 看上去很老老实实地和他们打着商量, “你看啊……反正我们也真不熟, 不然你指个路,把我们放出去得了。”
“工作人员”:“……”
那脸上的表情,似乎又有一瞬间的扭曲。
但这声询问,却仿佛还是强制地开启了什么机制似的,在面容微微扭曲之后,男人身后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开始快速闪烁着。
像是信号不良,导致的画面错乱似的——那些波澜的彩色信号线极为炫目混乱,然后在某一时刻,突然间恢复正常,统一地变为了同一个画面。
好像那些隐形的摄像头,全都朝向了这名工作人员似的。
大叔的面容以各个角度出现在屏幕当中,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纤毫毕现地体现出来。
他的脸部是僵硬的,但唇角却诡异地微微往上挑着,牵扯出来的沟纹,都又深又明显。
眼是凶恶又冷淡的,表情却像是热情又激动,两种截然不同的相反的情绪糅杂在同一张面孔上,更让人觉得微妙的不适与不和谐。
“先生们、女士们,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又提出想要离开的请求,我们当然不会拒绝你们——”
没等玩家们露出诧异惊讶的色,他的话头猛猛一截,像是生怕玩家们听不到后面的话似的,男人的嘴唇快速地上下碰撞着,说出了接下来的重点内容,“不过,作为冒昧闯入的外来者,离开之前,必须要遵循我们的规则才行。”
“来玩一场游戏吧。获胜者可以离开这里,失败者——”
他忽然间“嘻嘻”地笑了一声,发出来的音调很怪异。
“来成为我们的一员吧。”
“要和我们永远快乐、幸福、紧紧地,待在一起哦。”
留下来和这些诡异的“人”……永远地,在一起?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说不准是恐惧还是厌恶什么的,几乎都是下意识地抗拒着。
因此对他口中的“游戏”规则,和“获胜者、失败者”也尤其地在意。
不过就算是他们想要拒绝……似乎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玩家们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和那些工作人员对视着。
只见其中一人站起身来。
房间内有许多扇门,似乎是通往不同场地的入口——
那人就打开了其中一扇平平无的木门,指向了内部——
明明光线十分的充足,他们从这到木门那边的距离也并不远,一路畅通,更没什么阻拦视线的物件。但就是觉得那扇门里隐隐绰绰的,看不清楚什么状况。
玩家们微微皱起眉的时候,工作人员也宣布了新的信息——
“游戏的名字,叫做‘踩影子’。”
他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就不肯再介绍更多的细节规则了,好像这么一个名字,就是他能透露的全部了。
“彩影子”这个游戏,一般都是小孩儿玩的,而且普及率很高。
哪怕是秦蒙几个从小就不缺游戏机和玩伴的富家少爷们,其实小时候也玩过这种幼稚的游戏,加上规则简单,所以现在也还记得游戏玩法。
不知道的,反而是没有童年,也没有和“小伙伴”有任何娱乐活动的元欲雪——不过他在资料库当中搜索了一下,也很快明白了这个游戏的具体玩法。
一般是由一个小朋友当“鬼”,一群人在太阳底下疯跑,被“鬼”踩到影子的人就是输了。
也有“接力赛”,被踩到影子的人变成新的“鬼”,去踩其他人的影子。
但是说到底,这些也就是小孩玩的把戏,和这时候的死亡考验,谁知道是不是一回事——兔子想了想,又很冷静地询问,“没有更具体的游戏规则吗?”
她实在是怕了,这场决定他们能否顺利离开的“游戏”里面,是不是又藏着某种阴毒的陷阱。
“不难的。”工作人员看着兔子,又露出了那种熟悉的、又不和谐、又怪异渗人的微笑来,“你们进去就知道了——不难的。”
他又强调了一遍“不难”,反而更让人心生警惕起来,总觉得有股琢磨不出的怪味。
这时候玩家们的情绪,倒还都算稳定,直到工作人员又开口,“那么请排成一队,依次进入到各个不同房间当中,每个房间只允许容纳一个人。玩家前后进入,必须间隔三分钟的时间——那么,谁先来呢?”
听到这样的规则,才有玩家露出了有些崩溃的色来。
他们并不畏惧参与进这场死亡游戏当中,可是也没想到,必须一个人去挑战——那也代表必须要和元欲雪分开了。
也是在这样被强制“戒断”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元欲雪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哪怕他什么不做,光是站在那里,都足够让他们冷静了。而一想到接下来要分开行动的事实,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焦虑起来。
倒是元欲雪,他听完规则之后,看向了敞开的那扇门——在进行完扫描之后,元欲雪收回了视线,看上去相当平静地点了点头,默认了这场游戏规则。
似乎并不担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