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游也没太放在心上,放着音乐往回赶。
结果就在被陆佳堂拦住的那个地方,又多了一辆车,姜庭序戴着墨镜立在门边,遥遥看来。
陆佳堂好似被生生抽走了一些东西,但是他的目光更显深沉静谧,非要形容,期间的包容性不再是茫茫一片,而是汇聚成一点精光,有了针对性,看到司游下来,陆佳堂什么话都没说。
姜庭序语气不咸不淡,“我给你打了几个电话?”
司游笑着上前抱住他,将脑袋往男人锁骨处一抵,“嘿嘿!”
“开挺快啊。”姜庭序说。
司游还是觉得无伤大雅,谁知下一秒一直沉默的陆佳堂开口了:“可不是吗?从旗山疗养院到这里也就用了不到三十分钟,最快的时候开到两百三十码了吧司游?”
姜庭序一惊:“多少?”
“二百三。”陆佳堂轻声,“可能还要更快,反正跟我随行的保镖已经吐了七回了,现在还在后座休息。”
司游:“……”
你个老六……
对上司游的目光,陆佳堂忽然很轻地笑了笑,这是他脸上第一次显露出痞气,破茧出来的不仅仅是方锦,他们二人几乎进行着同步的蜕变。
从前陆佳堂忌惮司游,但现在方锦走了,在这两人没有重新汇聚前,陆佳堂打算浅浅报复一波。
司游冷着脸大步朝陆佳堂走去,结果没两步就被姜庭序拦腰抱住直接送回了车上,助理钱速下来开司游的那辆车,姜庭序则对司游说:“回家跟你算账。”
司游:“………”
司游在姜庭序这里,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方锦的离开让他放下了压在心里的石头,现在心情正好,所以很快又无所畏惧起来。
姜庭序同陆佳堂打了声招呼,就驱车离开了。
陆佳堂在路边随便找了处干净的地儿坐下,他早在司游上次发微博时就关注了,点开进入超话,看到首页有粉丝说在南滨码头偶遇司游,还有合照爆出,镜头中司游脑袋微微后仰,死亡角度没美颜滤镜也依旧很帅,而背景中一辆轮渡已经缩成了黑点,陆佳堂盯着这个黑点看了许久,然后平静地打开地图。
南滨码头顺流而下,不转弯但停靠,途经三地,苏市太吵,背蒙太荒,终点在铀江,那里依山傍水,有一古刹颇为有名。
陆佳堂的心生了脚,像是已经从这些地方一一走过,他眼底光晕晃动,末了扬起一个浅笑。
没关系,你去哪里都可以,这次换我等你。
不出意外,司游到家先接受了姜庭序长达四十多分钟的精洗礼,姜影帝说教起来不比那些严肃的教导主任差,奈何司游多少也有恃无恐,坐在沙发上吊儿郎当,油盐不进,姜庭序盯着他片刻,冷着脸点点头,然后扛着人上了楼。
二百三十码,赶着去投胎?!姜庭序火气一旦压不住,就只会越烧越旺,他给司游按住正反两面换着煎,然后下手毫不留情,给司游屁.股上狠狠来了几巴掌,司游都快睡着了,硬生生被打醒了。
他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姜庭序居高临下色淡漠,又扬起了巴掌。
“你打我?”司游难以置信。
可惜再精湛的演技也没用,姜庭序又是几巴掌落下去,打得“啪啪”作响。
“能长记性吗?”姜庭序凑到司游耳边,一字一句问道。
说不疼那是假的,但更多的是羞耻,司游长这么大,把周围人卷得生不如死,语言暴力遭受不少,但被打屁.股自有记忆以来确实是头一遭。
打完不算,姜庭序抱着司游去浴室,又是好几个小时没出来。
不知姜庭序什么时候停的,中途司游迷迷糊糊醒来一趟,身上清爽,被窝也舒服,他刚要翻了个身,结果酸痛酥麻浪潮般打来,立刻哼哼唧唧不敢动了,又实在困,于是接着昏睡。
……
轮渡抵达铀江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方锦就近买了个充电宝,他也不着急,甚至可以说从来没这么悠闲过,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耗费心,清晨的风从耳边吹过,心下一阵宁静,长久以来紧绷的弦松懈,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自在,方锦慢条斯理搜着有关铀江的一切,然后一个规划在大脑中成型,但他先打车去了医院,养养伤再说。
抵达后方锦换了手机号,无关紧要的社交全部断掉,医院住的也是单独的vp病房,装修不是很好,但十分干净,顺着窗外能看到高大挺拔的青松,他先摒弃一切好好睡了一觉,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方锦脑子一片空白,然后他看着天花板,缓缓笑了。
方锦先打电话给司游。
结果那边过了好久才接。
“是我。”
“啊……?”司游的声音轻飘飘的,尾调颤巍巍上扬,感觉随时能断掉。
方锦诧异:“你这是……快死了?”
“差不多吧。”司游轻声,听得出他翻了个身,哼哧哼哧地十分费劲儿,“陆佳堂这个逼,他真不是人。”
方锦:“……嗯?”
“他告诉姜庭序我飙车了。”
方锦这下懂了,“好惨。”
司游惦记着正事,“在哪儿?”
“医院。”方锦说:“来的时候护士打了一针止疼药,睡到了现在。”
“怎么吃?”
“就医院营养餐。”方锦说:“我闻到香味了。”
司游像是听到了特别有意思的事情,笑道:“可以,都能闻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