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竹轻笑一声:“你怎么这么天真,疯子的话怎么能相信啊,他没有机会选,周卓杨根本不会让他选,都已经穷途末路了谁想去做好人。”
“在坠崖的那一刻,我父亲及时抓住了我母亲和时亦的手,这才是选择。”
“而我的父亲选择了救我母亲,放开了时亦的手……”
韩驷愕然,仅仅只是听季修竹如此简单的几句话,他都能想想当时的境况有多么的凶险。
他的时亦,韩驷从未如此庆幸那时候的他没有情绪,他才十五岁啊,那还有多绝望啊。
“我父亲没日没夜地找他,时亦的命真是硬啊,当初不知道怎么能从周家逃了出来回到苏城,摔下悬崖竟然也没有死……”
“在返程途中,又遭遇甸民袭击,为了保护他,我父亲死在了敌人的枪口之下,这才是73报道背后的真相……”
“我母亲在收到我父亲的身亡的消息后,精终于崩溃了,她死了,割腕自杀的,鲜血流了整个浴室……”
“时亦从那之后,便开始有自己的意识,是我最先发现的,因为他不会再粘着我了,开始排斥我的靠近……”
“我恨他,我原本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因为他的到来,一切都被打破了,他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罪恶有多重,可偏偏还能像一个无事人一样无辜……”
季修竹的话令韩驷越发胆寒,季修竹性格偏激又疯狂,内心扭曲又极端,他不敢去想时亦在他手上遭遇了什么样的苦难。
“我想让他忏悔,可是他连喜怒哀乐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自己身上充满罪恶,我把他关在山上的木屋里,教他感受痛,感受恐惧。”
“他不是喜欢画画吗,我用小时候解剖动物的美工刀在他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伤疤,用油在他腿上烫出烙印,反正他跟我一样又不会痛,你说是吧?”
“你——”
韩驷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气血翻涌,猩红的眼眶满是心疼。
季修竹色如释重负般,这是他隐藏多年,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口,没想到说出来后,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自那以后,他便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可是情绪很不稳定,应该是当初被我给感染了吧,他经常自残,毕竟疼痛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我这辈子最愧疚的一件事情,就是将他关在山上,没能看好他,让他跑了出来,后来……”
季修竹话音一顿。
“后来什么。”
季修竹摇了摇头轻笑:“没什么了,因为我把他关起来了,他连自己外公外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不过也没关系,他也不会难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