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时亦浑身无力,声音软软绵绵。
“真不用送他去医院?”陈庚有些担忧。
丘铭帮周时亦拉上帘子小声说道:“时亦闻不得酒精的味道,闻到了会严重的呕吐,没事儿的,小感冒不用送医院。”
听丘铭这么一说,陈庚顿时放下心来,又反问道:“不是,你怎么知道他闻不得酒精的味道?”
这事儿时亦在寝室里可从来没讲过啊。
“上回我不是打篮球摔伤了嘛,在寝室里就拿了酒精消毒,时亦当时也在,不知道咋回事儿,那味道刚散开,时亦就跟应激反应似的吐了……”
门上刚落锁,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周时亦喝完药后意识逐渐涣散,在不断闪过的记忆碎片中沉沉睡去。
“时亦,下雪了,把衣服穿上,穿上就不冷了……”
梦中的女人温柔地为他穿上衣服,周时亦不理解她口中说的冷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感觉自己手有些僵硬,都握不住画笔了。
“爸爸说已经联系上你外公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
“时亦,妈妈很快就带你回家了,你开不开心……”
周时亦没有任何回应,依旧拿着笔画画。
“时亦画画越来越好看了,什么时候能帮妈妈也画一张啊?”
周时亦不语,女人仿佛也习惯一般,没有丝毫介意。窗外寒风呼啸,屋内燃烧的壁炉似乎收到惊吓一般,开始拼命地燃烧着。
“今天天冷,我们就先不画画了好不好?”
说罢女人想抽出他手中的画笔,却被他紧紧握住,像是无声的对峙。
“时亦?”
女人又惊又喜,这是七年来周时亦第一次有自己的意识,她立刻捧起周时亦的小脸,没有任何表情,眼依旧幽深木讷。
“我们今晚就走,离开这里,回我们的家,妈妈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女人的声音温柔又悲切,轻声诱哄着让他把画笔放下,可是周时亦好像是倔犟一般不肯放。
屋外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有人回来了,女人将他抱到了餐厅,今天她好像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外头隐隐约约好像还有烟花爆竹的热闹响声。
“做了这么多菜?在等我回来吗?”
男人一身风雪走了进来,声线低沉喑哑。
“时亦,有没有想爸爸?”
男人摘下手套,温热的指尖正想触碰周时亦的脸,却被女人轻轻握住。
“洗洗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