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高悬于?天上的明月,一经触碰怎么也不愿再离她而去。
他只想摘下那弯月,放在自己怀里仔细呵护一辈子。
那天夜里,他躺在床榻上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尚未睡到半炷香的时间,只听外面一声巨响。邓砚尘慌忙坐起身穿好衣服,拿起床榻边的长枪冲了出去。
营帐外,其余的将?士们?听见动静稀稀落落地也从各自的营帐中赶出来?。
长青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暗骂道:“该死的蛮人,过个年都不让老子消停。”
邓砚尘翻身上马,还不忘道:“蛮人可不是今日过年。”
长青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去抓身边的玄甲,可刚一伸手?,却愣住了。
随即收回了手?拎起自己的长枪,牵过青鸾的缰绳翻身上马,追随邓砚尘而去。
没一会儿邓砚尘带领的长枪精锐队集结完毕。
为首的少?年将?军端坐在白色的骏马上,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前方。
长青牵着马上前半步,问道:“怎么打?”
邓砚尘隔着狼烟,看清远方的形势沉声道:“守着打。”
乌木赫从前对?阵的是打法稳重的黎瑄,即便黎瑄他身受重伤但仍旧没叫乌木赫从他手?中讨到半分便宜。
黎瑄带领玄甲军队就像是一块顽石,死守在北境边界线线上。
任凭乌木赫狂风暴雨般的进攻,都没有挪动过丝毫。
在黎瑄离开?后同乌木赫对?阵的则是长青,长青几番同他交手?,由于?对?交战地的不熟悉,面对?乌木赫也只能做到自保。
接二连三助长了乌木赫的胆色,才敢趁着中原人过节的日子里大肆进攻。
他这是在挑衅,也是他作为主将?应有的勇气与果断。
同以往一样,乌木赫率领的军队分为三类。
为首的是盾甲兵,依次排开?逐渐朝玄甲军大营压制。
厚重的盾牌将?天边飞来?的箭挡了个严严实实,在盾甲兵身后则是一队骑着矮脚马手?握铁锤的精锐部队,最后方手?握长刀的才是蛮人的主力军。
乌木赫作战的计划十分完备,将?士们?推着盾牌临近玄甲军大营时,当射来?的箭因距离缩短造不成威胁后。
挥舞着铁锤的精锐部队就会一拥而上,拳拳朝向玄甲军将?士的面门,击垮他们?的防线,随后手?握长刀的主力军便会蜂拥而上。
临近防线,城楼上射来?的箭已?经不再能对?他们?构成威胁。
随着乌木赫一声令下,蛮人开?始撞门,沉重的大门发出阵阵闷响。
邓砚尘看着城楼上的玄甲军挥了挥手?,燃烧的火石自楼上坠落,四周惨叫声四起,皮肉与衣料烧焦的味道蔓延开?来?。
在一片烟火中,邓砚尘带着手?握长枪轻装上阵的玄甲军,迅速冲出营门。
马蹄踏在门前蛮人的铁盾上一个飞跃,稳稳的落在了后方,径直出现?在了乌木赫带领的铁锤精锐部队面前。
为首的乌木赫打量着面前这个熟悉的少?年,轻轻笑了一下。
征战沙场至今,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更?何况他带领的铁锤军曾经击败过玄甲军分营的主将?黎瑄,又怎会惧怕面前这一个还没有他年岁大的少?年。
上一次,这个姓邓的少?年从他手?里侥幸带走了黎瑄。
然而这一次,他不会再给他挣扎的机会。
既是天才就应该及时扼杀在摇篮里,而不是放任他成长,有了能统帅一方的实力与他对?抗的实力。
乌木赫举起手?中的铁锤,舒展双臂,随着一声令下他骑着马冲上前去,沉重的铁锤径直砸向面前这个看着单薄瘦弱的少?年。
然而在距离那少?年一寸的位置时,乌木赫只觉得面前银光一闪,一把冒着寒光的枪从侧面插过来?。
他忙侧首一躲,枪身落在他肩膀上,少?年借着身下马匹向前冲的力道,将?枪身死死的压向他一侧的肩膀,居然就凭着这股巧劲将?乌木赫身体?从侧边拨开?。
铁锤随着乌木赫位置变化,扑了个空。
在那少?年身后,几十名握着长枪的轻装上阵的将?士也如?他一般,巧妙的别避开?了铁锤的进攻。
许侯爷高瞻远瞩,早就将?黎将?军兵败的原因分析的透彻。
玄甲军穿着厚重的甲,虽能抵御刀剑带来?的突击,但是由于?甲过于?笨重行动多有不便,且铁锤又是克制重甲的最好利器。
他们?如?今组建了一支轻甲的军队,依靠着许家枪法,利用枪身的长度同铁锤在作战中保持一个巧妙的距离。
没了重甲的,他们?骑在马上格外的轻盈。相比之下,蛮人握着几十斤重的锤子行动便显得略为迟缓。
许家枪法讲究快准狠,在此情形中优势格外明显。
显然,乌木赫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打着手?势示意身边人先包围了邓砚尘,只要?解决了这个小子,其余人不过是一盘散沙。
而他的这一举措正中邓砚尘下怀,邓砚尘顺势带领的长枪精锐队将?乌木赫的铁锤军牢牢地牵制住后。
身后那些带着重甲的玄甲军紧随其后,冲向蛮人的主力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