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张家和明家有关系吗?”知县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明峰明老太爷的原配,好像就是出自徐水张家!
长平侯世子夫人是继室所出,那张氏虽然去世多年,可世子夫人也是要称她一声“母亲”的。
这个人既然是被扔到县衙门前的,摆明就是给他找事,先不管霍誉认不认张家这门亲戚,这个人都不能出现在他这里。
霍誉若只是普通的勋贵子弟也就罢了,可他还是飞鱼卫的二号人物。
当官的,但凡是脑子没坏,谁也不想去招惹飞鱼卫。
知县大人心里清楚,从那块臭肉被扔到县衙门前的那一刻起,他就别想利用这件事巴结霍誉了。
无论霍誉认不认这门亲戚,这都是一件丢脸的事。
你见过提着一块臭肉去送礼的吗?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霍誉的岳家就在保定,那是正儿八经的实在亲戚,只要有明家在,以后就有的是机会和霍誉搞好关系,你好我好大家好。
“附耳过来。”知县大人冲着师爷招招手……
片刻之后,几个乞丐来到县衙前,衙役正想驱赶,就见为首的花子头说道:“这是俺们兄弟,脑子有点毛病,给官爷们添乱了。”
说完,冲着衙役们抱抱拳,几个人拖着张新德扬长而去。
张新德想喊都喊不出来了,他是吓的,在县衙里都没有这么害怕啊,这些是什么人?是叫花子,饿急了能吃人!
一众叫花子:我们也不是什么都吃滴,你太臭了!
几天后,一个郎中来到徐水张家的宅子里,是来要钱的。
据郎中所说,几天前有一群叫花子捡到一个人送到他那里,他给这人治了伤,用了不少药材,四处打听,才知道这人是张家的。
张家花了十两银子,才从郎中那里接回了张新德,张新德在床上躺了一天才恢复志,他说他是被祝氏的丫鬟打伤的,还说他被扔在衙门前,至于是哪个衙门,他却说不出来,而他口中把他打得半死的人,竟然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他的这番话匪夷所思,但是张家五房的人,还是冲到三房,让他们把祝氏交出来。
怎么交啊?
温泉庄子夜里进贼,祝氏天一亮就跑回祁县娘家了,就连张瑞祥也跟着去了,小两口在祁县住了大半个月,也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五房的人又去找二房,那天张新德是跟着张新明走的,之后就不知去了何处,就连张新德的侄子都不知道他爹去哪儿了,大家对他最后的记忆,就是他带着一个粉头出去了。
二房的张新明疯了,看谁都像死了的张大冲和张新旺。
五房一向跟着二房,现在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张新德伤成这样,总要有人负责吧,想来想去,还是要找三房,谁让三房攀了个有钱的亲家呢,不找他们还能找谁?
正在这时,徐水县衙来人了,有人在山上救了一名女伎,现在那名女伎到衙门击鼓鸣冤,告张新德逼奸不成,将她杀死后弃尸山林!
好在她当时还有一口气,被人救了,否则早就死了。
和张新德一起被带到衙门的还是有张祥文,因为女伎说是跟着他去的温泉庄子。
张祥文吓得半死,那天张新德带着女伎出去之后,他们就全都醉倒了,次日早晨被庄子里的人叫醒的,说是夜里庄子里进了贼,祝氏吓着了,张祥瑞陪着祝氏去了祁县。
昨夜借宿的两拨人也都走了,庄子里的人,问他们是不是回徐水。
那时他们发现张新明和张新德全都不在,并没在意,因为那天早晨有很多人离开,他们便以为那哥俩先一步走了。
后来听说张新明出现在张家祖坟并且已经疯了的时候,他们这才吓了一跳。
不过,再害怕也不像现在这样,居然进了衙门。
张祥文供认不讳,把张新德带着那名女伎中途离开的事全都说了。
张祥文做了口供,签字画押便被放回来了。
五房的人看到回来的只有他,立刻不干了,后来听说张新德对女伎逼奸不成,将人杀了,张新德的老婆便嚎啕大哭,回到屋里把金银细软全都收拾出来,连夜送回了娘家。
张新德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杀人,女伎是摔跟头死的,他害怕才将尸体扔到山上。
尽管如此,张新德还是被判了,好在女伎不是良家子,也好在她还活着没有死,所以张新德保住了一条性命,判五十大板,役三年,罚一百两。
第50章 收尾
张新德的老婆说她没钱,五房的人把她屋里挖地三尺,也没有找到一两银子,无奈之下,由族长出面,让五房的几个兄弟分摊了这一百两银子。
几个兄弟自是不愿意,五房打得热火朝天,张新德家里的东西抢的抢,拿的拿,可是值钱的东西早被张新德老婆藏到娘家了,这几兄弟一合计,张新德是去温泉庄子时出事的,所以这事还要去找祝氏。
祝家有钱,他们惹不起,那就先去温泉庄子,温泉庄子里的桌椅板凳也都是用的好木头。
可是他们到了温泉庄子,却被告知这里已经不是祝氏的了。
新主人是一位姓苏的公子。
张家人不相信,硬要闯进去,忽然从里面出来几个凶恶煞的飞鱼卫。
张家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处庄子的新主人,竟然是飞鱼卫保定前卫的苏少龄!
苏少龄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苏家世袭的武将,家里是有恩荫的,苏少龄的大哥苏长龄也是飞鱼卫,而且还是京城的飞鱼卫。
根本不用苏少龄下令轰人,张家人便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