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屁大点事,你还巴巴地跑来和我说,我知道了,以后不让定襄招惹明氏便是了,你回去也管管明氏,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定襄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她理应尊重。”
“成亲那日,我已经给了定襄县主最大的体面,这也是我们夫妻能给她的所有,什么长辈不长辈的,你想多了。”
冷冰冰的语气,如同霍誉冷冰冰的脸,让霍展鹏不由自主,再一次想起了冯氏。
冯晚晴那女人,当年和他说话时,也是这样的语气。
“是,定襄不该无事生非,可你娘也比定襄强不了多少,至少定襄就是嘴上说说,你娘却是敢捅刀子的,捅不着我,就捅她自己,她……”
“你说我娘往自己身上捅刀子?她捅过?”霍誉厉声问道。
霍展鹏被吓了一跳,这臭小子,连老子的话都敢打断,真是……
“是啊,不过不是刀,是剪子,有一回,她和我吵架,拿着剪刀就往我身上扎,我躲开了,她扎不到我,就朝着自己胸口上扎,鲜血直流……”
“我娘扎的是自己的胸口?我怎么没听外祖父和我娘说过?”霍誉问道。
“就你娘那脾气,怎会告诉你外祖父,又怎会告诉你?再说,当时只有我和她两个人,连丫鬟都没让进来,还是我去你祖父那里偷了金创药给她止血,差一点就扎在心上了,好在扎得不太深,不过也肯定要留疤……”
后面的话被霍展鹏咽了回去,他想说一个女人胸上有块疤,哪个男人看了不会害怕,冯氏居然还敢和离,以后改嫁了,后面的丈夫问起这疤的来历时,她该怎么说?说是因为善妒,所以自己扎自己?
“是左胸还是右胸?”霍誉又一次发问。
霍展鹏想了想,用手在胸前笔划了几下:“右胸,是右边。”
第23章 一斛明珠
“下去!”霍誉冷声说道。
霍展鹏一怔,这是在和他说话?
“你让谁下去?”霍展鹏问道。
“你。”霍誉斩钉截铁。
霍展鹏……他怎么忘了,这不孝子从来就不会好好说话。
下去就下去,这破马车,他还看不上呢,下一次霍誉若是不用花千变的香,提前把车里熏上几个时辰,就是八抬大轿去请他,他也不会进来。
呸呸呸,什么下次,没有下次了。
霍展鹏默默吐槽,心不在焉地下车,却忘记车下的脚凳早就被他踢开了,一脚踏空,多亏白菜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霍侯爷才没有当众摔倒。
他甩开白菜的手,整整身上的官服,却听到身后传来霍誉幽幽的声音:“管好你的后宅,若是还有下次,我不会再来找你。”
霍展鹏心里一梗,都说为人子女有两种,要么是来报恩的,要么就是来报仇的。
霍誉,无疑就是来报仇的。
霍展鹏强忍着把霍誉塞回冯氏肚子里的冲动(冲动也没用),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霍誉冷笑:“没诚意。”
霍展鹏……他不生气,不生气,这里是宫城,那么多人看着,他不能被人看了笑话。
长随把马牵了过来,霍展鹏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誉走后,明卉又睡了一个回笼觉,这一觉睡得很好,两只猫陪着,美美地睡了一上午,这些天的疲惫一扫而光,再用了一顿美味的早食加午食,明卉精抖擞,在院子里亲自给三只猫洗澡。
霍誉回来,刚刚走到前院,便听到一声接一声猫叫,叫声凄厉而又悲惨,霍誉吓了一跳,拔腿便向后院奔去,结果他看到的,就是被踹翻的盆,洒了一地的水,披头散发一身狼狈的明卉,以及被打湿了一半皮毛的大黑……
霍誉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笑,可是他没能把表情控制好,脸上没笑,可是笑意已达眼底,可想而知,他被明卉嫌弃了。
好在下午的时候,长平侯府送来了一斛南珠,这些珠子成色极好,难得的是颗颗一般大小。
来送礼的是一个陌生的婆子,一问果然不是定襄县主身边的,而是以前老长平侯夫人院里的,老夫人去世后,这婆子没有出府,就在前院里管些杂事。
婆子笑着说道:“侯爷说大奶奶受了惊吓,这些珠子给大奶奶压压惊,大奶奶是有仙根的人,就莫要与那些俗人一般见识。”
婆子说的这番话,千真万确是长平侯霍展侯的原话。
霍侯爷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防着任何人,他就是要把这番话传到定襄县主的耳朵里。
吃饱了撑的,没事去招惹那忤逆子做甚?之前往霍誉府里安插人手的事,以为他忘了吗?
自做聪明,巴掌没打到脸上,就不知道疼。
果然,定襄县主听到这番话后,银牙咬碎,气得差点吐血,她靠在迎枕上嘤嘤哭泣,霍珊珊不住地劝她:“娘,爹的脾气您还不知道吗?他也就是嘴上说说,他哪里舍得当面说您呢,都是那明氏不知好歹,在背后搬弄事非,娘,您放心,女儿一定为您出气。”
定襄县主心中酸楚,还要是亲生的,像霍誉那样,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定襄县主生气,明卉却是身心舒适。
她抱住霍誉的胳膊,笑嘻嘻地问道:“你为我出头了?”
霍誉看着眼前这个明媚如花,眼睛里闪着星星的小姑娘,语气不由自主软了下来,眉宇间的的锐利清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煦。
“我娶你回来是宠着的,不是让人欺负的。”
明卉……这是从哪个话本子里学来的?
可是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