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现银!
明二老爷从完县相熟的银号里兑了一千两的现银,小不点收下银子,便跟着明二老爷来了保定。
次日一早,阿兴便去越秀胡同,将“明轩小少爷”接回了枣树胡同。
而明大老爷,在“明轩”回府之后,就告诉下人,不许“明轩”去大太太的院子,“明轩”为此大哭了一场,明大老爷一气之下,把小少爷的院子也给封了,还派了两名护院把守。
自从上次大太太被吴家二老太太派人送回枣树胡同开始,但凡和西城明家有些往来的人家,全都知道大太太失了脸面,而吴家的事,更是人人得知。
这阵子保定府的婚丧嫁娶,西城明家来的女卷,要么是二太太,要么就是三太太。
可想而知,明吴氏的处境堪忧啊。
不过,她生了两子两女,两个女婿又都是举人,明家是不会休妻的,无论她在明家的日子过得如何,她都是明家的长房大太太。
因此,各府女卷们私底下没少议论明家的事,有人鄙夷,有人羡慕。
鄙夷她不知好歹,一味地贴补娘家,最后打她脸的,恰恰就是她的娘家。也就是她运气好,上面没有婆婆,否则,罚跪也能把她的腿给跪残了。
羡慕她的,则是羡慕她有儿女福,儿子是童生,明家人都会读书,明达即使中不了举人,一个秀才也是妥妥的,而她的两个女婿,那就更不得了,运气好就是进士,运气不好,那就是当一辈子举人。
有这样的儿女,即使摊上吴家那样不争气的娘家,她在明家的地位也一样稳固,顶多就是明大老爷纳上两房姨娘给她添堵而已,可正室还是她。
大太太当然不知道她在保定府的女卷眼里,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她也不去想,她还在等着明达回来给她撑腰,却不知道,她写给明达的信,直接到了明大老爷手里。
明大老爷看了信,气得连连冷笑,大太太在信里还不忘叮嘱明达,一定要把吴桐接到他新租的宅子里,一来那宅子有文气,二来也能给吴桐省下一笔花用。
大太太似乎已经忘了,那处宅子是明大老爷给大女儿大女婿一家,以及明达住的,以吴桐现在的处境,住到那里,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儿女和姑爷?
明大老爷对大太太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他不动声色,把那封信扔进了火盆。
霍誉和白菜连夜起程,拿着骁旗营的牌子出京,他们到达保定时,天刚蒙蒙亮。
保险起见,霍誉和白菜都是易容的。
因为当年要去边关卧底,霍誉学过一些简单的易容手法,但是飞鱼卫的那些手法与明卉相比,就显得稀松平常了。
霍誉甚至没好意思告诉明卉,其实他也是会易容的,否则,那小丫头怕是要笑得肚子疼。
就像现在,霍誉和白菜,一个像黑包公,另一个则粘了一脸大胡子,若不是打着中原骆家明家大姑爷的旗号,差一点就见不到明大老爷了。
明大老爷听说中原骆家来了人,以为是大女儿和大女婿出了事,只在中衣外面披了一件大氅便迎了出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明大老爷的鼻子差点对到霍誉脸上,嗯,脸黑了,眉毛更粗了,看上去有点凶,不仔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
还好,还好,来的是霍誉,并非中原骆家的人。
明轩已经这样了,若是大女儿和大女婿再出事,他怕是要支撑不住了。
下一刻,明大老爷就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听说如今有一位巫医,或许能给明轩治疗,明大老爷控制不住,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霍誉被大舅哥这操作给弄得不知所措,总不能递块帕子,让他擦眼泪吧。
正在这时,阿兴没有敲门就冲了进来,满头大汗,脸色却苍白如纸。
“大老爷,三少爷、三少爷院子里出事了!”
明家虽然早就分家了,但各房头的儿女都不算多,因此,这些年来,三个房头的孩子是一起排行,明轩以前最小,是小少爷,现在有了久哥儿,明轩就变成了三少爷。
第2章 一条人命
听到“三少爷”三个字,明大老爷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阿兴这才看到霍誉,他一时没有认出来,嘴巴一张一翕,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说无妨,是自己人。”明大老爷说道。
明轩院子里,白天有两名护院守在门口,晚上则由四名护院在院子里值夜,次日晚上换另外四名值夜。
明家不是高门大户,总共十名护院,如今全部用在了明轩院子里。
这会儿天刚亮,那两名值白班的护院过来接班,往常这个时候,院门已经打开,可是今天院门紧闭,敲门也没有人开。
两名护院担心出事,可这是三少爷的院子,他们不敢翻墙进去,好在阿兴过来检查交接班,两名护院这才翻墙而入,从里面打开了院门。
院子里,昨晚当值的四名护院,有的躺在庑廊下面,还有的倒在院子里,全都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留在院子里侍候的两名婆子,在自己屋里睡得正香。
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还在梦乡中。
而小不点儿,已经不见了踪影!
明大老爷不可置信地在卧房里四下翻找,就连箱笼也打开看了,一切都是徒劳,小不点儿如同太阳下的露珠,人间蒸发了。
这时,阿兴派出去的两名护院也回来了,从昨晚到现在,正门进来的人只有霍誉和白菜。
而后门倒是打开过,但也只是倒夜香而已。
白菜用凉水泼在其中一名护院的脸上,若是普通的迷药,这一下子就能醒过来,可是凉水泼下去,那名护院依然呼呼大睡。
霍誉看着沉睡的护院,问道:“六年前找到明轩时,是不是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