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那个脾气简直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陆珍想起昨夜里小四对自己说的话,既然眼前人曾经救过妹妹,那么也算是他们的恩人。
小四被惯坏了,欺负人欺负到了这份上,便是她这个娘家人也有些看不下去。
“陛下不好意思训诫的话,便由我这个做姐姐的来。”陆珍站起身向外走。
回了房间,本以为已经起床
她自小体热,就寝时只着专制的抹胸和纱裙,眼下正背对着她抱着被子侧躺着,露出好一截细白的腰肢来
金尊玉贵娇养大的美人,每一寸皮肤都像是雪水浸润过一般白腻莹润。腰线的弧度优美,再往下甚至还能看到两个腰窝。
就这一对腰窝,让天子夜夜虔诚地亲吻,一度醉死在这里。
陆珍心道怪不得皇帝由着她作天作地,原来是色字当头
“起来!”陆珍高喝,“都什么时辰了,还睡懒觉!”
陆银屏雪白的脚趾动了动,又哼哼了两声。
陆珍又道:“再这么睡下去你午膳都没得吃!”
然而陆银屏压根就不在乎,直接将头钻进了被子中。
“臭丫头!”陆珍撸起袖子直接上手去捏她的腰,“我可不惯着你这些毛病,快给我起床!”
陆银屏腰上一痛,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慢慢坐起来,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眸中尚有些许迷茫。
陆珍看着她睡得乱糟糟的发,正要嘲笑她,猛然看到褪了一半的抹额下的疤痕,瞬间怔住。
陆银屏瞧姐姐两眼,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摸了摸自己额头,又将抹额扶正戴好了。
“怪不得睡觉都戴着……”陆珍道,“你这个疤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波旬
陆银屏碰了碰抹额,将疤遮得严严实实的,色不在意地道:“不小心碰的。”
因着联想到传闻中天子的暴虐行径,陆珍却不这么认为。
她面色沉了下来,捱近了妹妹道:“可是陛下伤的你?”
陆银屏不知道姐姐居然想这么多,赶紧摆手否认:“不是……怎么会是他?这就是我自个儿撞的!”
陆珍却不信:“莫以为他救了你,就真当他是个好的了!他杀过多少嫔御,凭什么只对你一个好?也只是看你年轻貌美舍不得罢了。侍奉他这么久,你也算仁至义尽,不然现在就离开他吧!”
陆银屏连连摇头:“我不……我想同他在一起……我得跟他在一起!”
“你让他迷昏了头了?!”陆珍伸出手指头弹了她一个脑瓜崩,“鲜卑美男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他身上?你若是喜欢长得好的,大不了姐姐再去北地帮你寻个来,又白又高,模样比他好百倍!”
“我真是自己碰的!”陆银屏捂着脑袋哎哟叫唤了好几声,泪盈盈地道,“前些日子让人劫走了,他们强迫我,我不愿意,一头磕在马车上,当场撞得血呲麻花的……就留了道疤了。”
陆珍完全不知道出了这等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好几眼,又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陆银屏坐在床上点头:“怕你担心,不想让你知道嘛……”
“你还知道我会担心?!”陆珍又弹了她一下,“后来呢?那些人处置了没有?”
“处置了。”陆银屏瘪嘴,“陛下一把火给他们全烧了。”
陆珍呆了又呆,半晌才道:“虽说的确是难逃一死,可直接烧也忒残忍了一点儿,不如给个痛快……”
“谁叫他们瞎了眼绑了我去?就是不死,陛下也要扒他们一层皮。”陆银屏下了床,摸过铜镜来照了又照,将头发仔仔细细地梳理好。
陆珍瞧着宣帝斯文沉稳,没想到性子这样残虐,心下不禁替小四揪了把汗,怕她这么顽劣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将小命玩完,便规劝道:“如今你是他宠妃,不如趁着这阵子为自己谋后路。万一他哪日像先帝一样发了疯见人就杀如何是好?”
陆银屏摇头:“陛下是个好人,他不会欺负我的。”
陆珍恨不得凿开她的小脑袋瓜,好将里头装得满满的皇帝给倒出来。
“你就等死吧!”陆珍骂骂咧咧地走出去了。
姐姐一走,陆银屏慢条斯理地换衣服,又去洗漱。最后回到姐姐的梳妆台前,捯饬了许久也没看到多少能用的物件。
素颜也倾城,但未免太娇弱了些,毕竟年轻,总觉得眉眼间还像个少女,担心不能够吸引所爱之人的全部注意力。
铜镜中映出另一道身影,颀长挺拔,秀姿出众。
陆银屏一手捂住了自己额上的那块疤,另一手慌忙去拿抹额。
“遮什么。”天子靠了过来,看着铜镜中的佳人,将下巴抵在她头顶,“四四这般颜色,可是朕的心头好。”
陆银屏眼角嘴角扬了起来,语调却依然不怎么开心。
“那臣妾原本有几分颜色?”
拓跋渊脱口而出:“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