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你?!”虞仁震惊呼出声,他掩盖不住面上错愕的情,“……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
十五日后,会议室内。
再过十分钟,公司的临时股东大会将在这儿准时召开。公司的股东到了不少,但会议室内还有好一些位置空着。
又过去几分钟,人还没来。
某位股东抬手看看手表,小声嘟囔道:“怎么这几位怎么还没到?压轴呢?”
听到这话,坐在他身旁的虞仁震脸色更阴,他已经在这儿等了许久了——重要的人才会在后面压轴。
又过了几分钟,有人按捺不住了,向主持会议的秘书询问没到场的股东还需要几分钟才能到?
也是这时,厚重的门扉被人推开,随从人员向来者比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还没到场的股东鱼贯而入,虞仁震眯着眼睛数人,看有无超过半数股东,他知道这些都是亲近二房的股东……直到他数到最后压轴的两人。
那男人身量极高,他以一种亲密的姿态揽着一位小姐,正偏头与她说话。
那位小姐低垂着头颅,脖颈如天鹅般修长优美,浓密的乌发整齐挽到脑后,露出耳边晃动着的浑圆珍珠,着一身得体的珠白色套裙,腰线被掐得细细的。
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她抬起头来,嗔了男人一眼。
她容貌太盛,仰起脸时,整间屋子似乎都亮堂起来。
也因如此,虞仁震得以看清她的脸——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小堂妹,虞幼真。
虞幼真有公司的股权,但之前从不插手公司的事物,今日还是她第一次出席股东大会。
虞仁震死死地盯着温恂之扣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冥冥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脑子里蓦然想起之前杨东的那句叹息。
“我错在招惹活阎王。”
第3章
他俩进来后,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片刻。顶着众人疑惑不解的视线,温恂之拉开虞老爷子下首的软椅,让虞幼真靠着老爷子坐了下来,然后他自己不紧不慢地于她身侧落座。
见到这一幕,在场的其他股东惊诧万分。温恂之并不持有公司的股权,为何他能够如此从容不迫地进入这个会议室,列席公司的股东大会?
有股东提出质疑,坐在上手的虞老爷子声音低哑,解释道:“瑞心因公事出差,她委托恂之出席股东大会,此前已向我们提交了股东股权委托书。”
温恂之对众人微微一笑,斯文而儒雅。见状,虞修齐和虞仁震遥遥对视一眼,均是眉头紧锁。
见人都齐了,虞老爷子看向主持会议的秘书,发话道:“会议可以开始了。”
今天的临时股东大会有好几项议题,前面的议题没花多久就敲定了相应的决策,解决完其他议题,终于来到今天最关键的议题——股权转让。
虞修齐坐直身体,那日,虞仁震从深水埗回来后告诉他了一些消息:杨东出卖股权主要是为了填平他其他公司的窟窿,他本想借转让股权资金渡过难关,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很快,形势急转而下,在短短几日时间里,合作伙伴爽约,资金链断裂,员工罢工……
杨东本人从一个身价不菲的老板变成了一无所有的穷光蛋,还倒欠了巨额债务。
虞仁震听到这儿的时候,还问过杨东既然要转让股权,为何不转给他们?
闻言,杨东只是苦笑:“你以为我其他公司为什么会突然爆雷?”
虞仁震不解:“你不是说你是因为……”
讲到这儿,杨东突然激动起来,额角青筋迸出:“行业内那么多公司和企业都这么做,那凭什么就只有我倒霉被查!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错在招惹活阎王!”
虞仁震听后,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在港城的商界里,活阎王这个词指代谁,大家都心照不宣——温家的掌权人,温恂之。众所周知,温家掌权人温恂之看似清冷矜贵,不近凡尘,实则是出了名的阎王手段。
近十年前,温家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权力斗争。那段时间港城的新闻头条每天都被温家占据。
温家上一代掌权人温思明,温恂之的祖父病重过世,不过短短一月左右,其父温敬肃也意外车祸身亡,温家乱作一团,权力倾轧。
彼时,温恂之二十一岁,刚念完普林斯顿的mster of opertons reserch nd fncl engeerg(m.s.e.,运筹学金融工程硕士)。得知家中巨变后,温恂之紧急赶回港城,却发现局势恶劣,小叔温敬慎咄咄逼人,以各种形式和名目扣押长兄的资产,温恂之实际只继承了很小一部分的遗产,与温家的庞大家产比起来,连九牛一毛都称不上。
当时大家私下交流,以为曾经如日中天的温家大房会就此衰败下去了。
可谁曾想,不过短短过去四五年时间,温恂之就反败为胜,他开始对公司股东大会和董事会的进行洗牌,又过了几年时间,他完成对公司股东和董事会的大洗牌,曾经春风得意的温家二房被温恂之挤压到边缘,苟延残喘。
自此,温恂之彻底掌握了整个温家的权力,成为温家名副其实的第二代掌权人。
夺权过程之曲折,温恂之其人眼光之毒辣,手腕之强硬,港城人全都看在眼里,私底下给他送了一个外号——活阎王。
今天温恂之出现在他们公司的股东大会上。
虞仁震喝了口水,额角渗出细汗,这一整栋写字楼都是由中央空调控制的,温度打得极低,但他现在却觉得燥热不安。
那日他从杨东口中听闻这个消息后,便一直担心受怕,回家后便立刻和父亲虞修齐说了这件事情。虞修齐听后立刻给公司里相熟的股东致电通气,打算在董事大会这一个环节拦截住温恂之。
能否成功,就看今天的投票结果了。
主持会议的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说:“现在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情。”
会议室内安静得能听到针落下的声音,股东大会的议程终于进行到最重要的环节了股权。
台下的股东们面色凝重,不禁都坐直了。主持会议的秘书站在台上,将台下所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
秘书笑了笑,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