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裕嘉被这一拳打得身体不平衡,往旁边歪过去,沉莫站起来趁机又朝他胸口踹了一脚,跨坐在他腹部。
“柳裕嘉,我让你知道刚刚的代价是什么。”
沉莫拿起旁边茶几上周承昨天刚削完苹果的水果刀,但她的右手完全使不上力,刚握住刀柄,水果刀就从她的手中滑落下来。
她把水果刀换到左手,用力将刀刺入他食指和中指之间的韧带。
汩汩的鲜血瞬间从手掌与刀尖的连接处涌出,沉莫好心地帮他把刀拔出来,自己也弄得满手是血。
仰躺在地上的柳裕嘉也跟感觉不到痛似的,死死地握住沉莫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沉莫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血流经她的指缝。
“嘭嘭嘭。”
砸门的声音。
“沉莫!开门!”
是周承。
沉莫如梦初醒一样,想从柳裕嘉身上起来,但刚刚耗费了她大量体力,腿脚都使不上劲。
更何况柳裕嘉还死死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
“不放开的话你整个手都别想要了。”沉莫正打算再给他点颜色看看,就听见钥匙插进锁孔转动的声音。她都忘了门口有钥匙。
周承一进门就闻到淡淡的血腥味,看到沉莫和地上的人扭打在一起,他本能地去抓沉莫的手。
刀子又一次掉落在地上,沉莫刚刚被反拧的手腕此刻钻心地疼,周承看着沉莫满手的血,有些颤抖地把她抱了起来。
沉莫无力地靠在周承怀里,感受到他在发抖,将手在他胸口的衬衫上胡乱抹着,有些气喘地说:“你怎么来了?”
周承把他胸口上的那只不安分的手拉下来,放在手中反复确认。
沉莫的手倒是在周承衬衫上擦得干净了,只是周承刚换的白衬衫上又变得脏污不堪。
“柳欣刚给我打电话说柳裕嘉可能来H市了,但没去找他,他就跟我一起来你家看看。”周承尽力克制住发抖的声音。
沉莫这才注意柳欣也来了,他正跪在地上帮柳裕嘉止血。
于是沉莫从周承怀里抽身,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两人。
“是他先动手的。”沉莫炫耀一般指了指自己脖子处的红印子,像打了胜仗的将军展示她的战绩。
“你怎么不让我哥看看我在你嘴上留的印?”柳裕嘉戏谑地笑着。
柳欣没管柳裕嘉的荤话,而是接着沉莫的话头说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你难道不知道吗?”
沉莫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什么原因?他就是个经病我怎么会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明明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柳欣抬起头直视着沉莫。
这句话又引得沉莫冷笑一声:“第一,你这么说有证据吗,你听的不过是这个疯子的一面之词。第二,退一步说就算我不喜欢他,他就能骑我身上对我又咬又啃?我这是正当防卫罢了。”
柳欣看着沉莫脖子上刺眼的红痕,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她的话,许久才开口道:“你说得也有道理。”
本来跟丢了魂一样躺在地上的柳裕嘉听见他哥说这话,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柳欣拍了拍柳裕嘉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说:“她说得确实很对啊,你不能因为人家不喜欢你你就来硬的吧。”
沉莫默默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人是认定自己玩弄柳裕嘉感情了。
“那我先带他去医院一趟,后续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一定让柳裕嘉配合。”柳欣把弟弟扶起来,血已经差不多止住了。
“那个…柳裕嘉不会蹲监狱吧?”虽然柳欣是个法盲,但他是个关心弟弟的好哥哥。
沉莫伸出左手一根指头挑起柳裕嘉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垂着的脑袋:“以后离我远点,这件事我可以算了。这也是为了你好,下一次我可不会这么温柔了。”
这句话说完,沉莫十分厌恶地收回了手,摆了摆手让两人离开了。
随着门关上的声音,房间里又重新变得安静。沉莫现在的火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全身各处都开始后知后觉地疼起来。
除此之外,她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周承。
倒不是说她害怕周承,只是有一种坦诚相见的微妙和不安。
沉莫很清楚周承对自己的好一定有所企图,她从前在他面前虽说没有刻意装成什么样,但也绝对不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铺开。
纵使心中有无数纠结和矛盾,沉莫还是长舒了一口气,她觉得不论周承怎么看她,她都能坦然接受。
还没等她转过身,沉莫感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沉莫被周承的双臂环在怀里,大气不敢出一个,许久之后,她才听见周承带着很重的鼻音喃喃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