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不要在他面前做人了?
人却被他禁锢着,逃也逃不得,还要听他的戏谑:“老婆,再说一遍。”
余檀语气大变,哪有刚才霸气侧漏的样子,像个害羞的小女人:“说什么啊?”
谢之煜轻哄着:“说你喜欢我。”
余檀又羞又急又燥,干脆伸手捂着自己的脸。她这张脸比谢之煜的一巴掌还要小,她自己双手捂着,密不透风,不敢抬头,嗡嗡地说:“谢之煜,你别说了!”
“当然要说。我老婆跟我表白,比结婚都要开心。”
余檀自然是不相信谢之煜总是轻浮且吊儿郎当的话术,他这个人见人说人话,在杨老师面前甜言蜜语一大堆。有时余檀真的分不清,他的嘴里有几句话是真,几句话是假。
披肩掉落,露出她肩膀上被啃咬过的痕迹。谢之煜贴心地将那条披肩拉起来,严严实实盖在她身上,双手将她抱进怀里,像是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
他的怀抱总是温暖且具有安全感。
这句喜欢,谢之煜等了太多年。
其实谢之煜也想过主动表白,却万万没有想到先说这句话的人反而是余檀。
少年的心思无法宣之于口,十五六岁的年纪,谢之煜怕会吓跑余檀,反而将她越推越远,所以什么都不说。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总是眺望她的背影,从开学初到学期末,从早操到晚自习,不管周围来来往往多少同学,他的视线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搜寻到她的身影。状似不经意,其实她在做什么他都清楚。
暗恋是一件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好像更多时候,这只是一种看起来极其廉价的自我感动。
谢之煜不说,因为他知道别人不能理解他的那份情感,余檀则更不理解。
余檀埋在谢之煜的怀里,抬不起头。她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依然还是淡淡的青柠味。相处的这段时间余檀才知道,谢之煜早就不用那款香水了。原因很简单,她送的那瓶他早就用完,也就没有再重新购入。
可她却依然能够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是记忆中少年最干净清冽的味道,是午后少年打完篮球浑身热气,是夕阳西下他背着书包,是他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
余檀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他。
这份喜欢不知何时在她心上悄然滋生,生根,发芽,在她没有在意的角落肆意成长,等她发现时,早已经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
今时今日,有人轻轻晃动这颗大树,让余檀忽然意识到,这颗树上早已经枝繁叶茂。
相拥不多时,谢之煜口袋的铃声响起,是谢堰川。
突兀的铃声打破这份平静,也搅乱谢之煜的平静的心。
谢堰川刚才看着余檀霸气拽着谢之煜出去,这都好一会儿了,还真担心这小两口闹什么别扭。
电话铃声响起第一道,谢之煜看了眼来电显示,想也没想直接挂断。
不识相的人又打过来,谢之煜隐忍着怒气接起。怀里的人这时候想要逃,被他单手勾着腰。
谢堰川问:“怎么了?没事吧?”
谢之煜咬着牙:“好着呢!正准备生个大胖小子呢!你他妈一通电话来乱搅和,挂断了还打过来,有没有点眼见力?”
谢堰川嗤一声:“谢之煜,老子就是有病才担心你!”
“新郎官,管好你自己。”
电话挂断,谢之煜重新揽着余檀,语气温顺:“再抱一会儿。”
余檀这会儿哪有什么心思抱啊,想到谢之煜说的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她羞恼地掐他腰:“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要正经一点是吧。
谢之煜牵起余檀的手,说带她看一样东西。
云天府从来不对外开放的空中花园、谢之煜每天给余檀送上的一束精美鲜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鲜花海洋……
推开玻璃大门,余檀站在比婚礼殿堂还要壮观的花海里,惊讶地一双眼眸看不过来。
有些花余檀见过,因为之前谢之煜也送过。很多品种珍贵的鲜花全部被细心养在这个温室里,外面的人只能透过这道玻璃大门撇头看一眼。只有进去之后,才知道别有洞天。
余檀的手机还在柏蓉蓉那里没拿过来,不然早就兴奋地拍下照片。
谢之煜说:“不用拍,这里都是你的。”
他正在大片盛放的紫丁香前面,得意且张扬地笑着,像是急于和人展示自己的完美作品。
暖暖的淡紫色花下,衬得谢之煜多了一分少年气。
余檀靠近那些花朵,用手指轻轻拨动,怎么都看不够。
女孩子都喜欢花,鲜艳夺目的,含苞待放的。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再美的花朵也会有瑕疵,也会随风凋零。这些年,云天府的空中花园里养过不少的花,也落过不少的花。
谢之煜让人将花种子全部收集起来,这样一来,即便凋零,等来年再将这些花种子种下,又会开出新的花朵。
这样一来,算不算永生呢?
余檀没有带手机,谢之煜倒是带了。
他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单手抄兜,拿出手机调出拍照功能。
论拍照,谢之煜一直算是行家,他用自己的单反镜头记录过很多珍贵画面,但最最独特的,也只有余檀。
在余檀不经意低头细嗅花朵的时候,谢之煜得到一张精美作品,悄悄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