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簌雪院,她让人备水沐浴,洗去一身汗味后才觉得清爽了些。
擦头发时,瞧见放在桌上的那封信,信的一角被她之前捏皱了,孤零零地摆那里。
不知道他写信来说什么。
但她不想看。
擦完头发,阿圆径直出门去正院跟父母吃饭。
吃完饭后,又歇了会午觉,但也不知为何,她今日午觉歇得不大踏实。
那封信就像长了勾子似的,总勾得她想看。
可自己已经决定要跟他断了的,再书信往来像什么话?
她盯着那封信笺,默了会,拿起来一把撕了个粉碎,然后扔进篓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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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萧韫从宫里议事回来,才踏进景王府,就见陈瑜等在那。
“事情办得如何了?”他饶有兴致地问。
那封信,他昨夜冥思苦想写了一宿。
他文采斐然,做文章很是在行,用华丽的辞藻,把女人爱听的话都写了个遍。最主要的是,他推心置腹从两人初见到这些年的相濡以沫,点滴感情娓娓道来。
用心用情至深,自己看了都很是触动。
他想,他的阿圆是个心软的姑娘,看过之后也定会感同身受。
却不想,这话问出后,陈瑜面色为难。
“殿下,”陈瑜道:“桃素已经成功在褚家住下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殿下那封信,褚姑娘没看。听桃素传来的消息,说是....”陈瑜头皮发麻,忐忑道:“说是被褚姑娘撕了。”
“........”
萧韫面上的笑缓缓凝固。
第章
六月十九, 慧香书院举办马球赛,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比赛活动。
因此,在比赛的前两日, 就已经有贵女们的家眷在赛场搭了棚子。
慧香公主得知后,索性安排人在赛场周围都搭起棚子, 届时无论百姓还是谁人, 都能前来观看。
阿圆原本以为只是场告别书院的活动, 竟不想到了地方后自己都惊了下。
“这么多人?”
“你可知今日为何这么多人?”程蔓歆秘秘道。
“为何?”
“因为今日在这打马球的可都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女。”
阿圆茫然,还是不大懂她这意思。
“哎,你这脑子怎么不转弯?”程蔓歆说:“你瞧瞧边上坐着的为何都是夫人们?”
阿圆长长地“哦”了声, 这才恍然明白。
能在慧香书院读书的姑娘都是品学兼优之人, 且以京城贵女居多。这么好的相看儿媳妇的机会, 夫人们自然不会放过。
“还有,我听说啊......”程蔓歆凑近她,悄悄道:“听说景王也来看比赛呢。”
阿圆吓得不轻。
“他怎么也来?”
女子打马球赛与他何干?
“不止景王, 连豊国使团,那个六皇子和公主也来了,说是要让他们领略咱们大塑女子的御马风采。所以啊, ”程蔓歆眨眨眼, 促狭道:“一会你可得好好表现, 说不准今日马球赛结束后,向你说亲的媒人都要踏破门槛。”
阿圆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算了吧, 今日来的可都是勋贵世家的夫人,哪里会看得中我这样的。”
“你何必妄自菲薄?这里头...”程蔓歆眼示意了一圈在场的人, 说:“你模样很出挑呢。”
阿圆心想, 勋贵世家的夫人们都这么肤浅的么?找儿媳妇只看脸的?
不过她下意识忘了, 她这张脸跟旁人的不一样, 从小到大就招人稀罕。况且又是慧香书院的学子,还是谢弘瑜的徒弟,因着卫国公府的这层关系,夫人们的目光或多或少都会聚在她身上。
一同聚在她身上的还有不远处茶楼窗边站着的人。
正是景王萧韫。
他望着赛场那抹穿火红骑装的身影,几日未见她不仅没清减,反而变得越发明艳夺目。
她当真就狠下心跟他一刀两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