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渺跟着席斯言回家的路上,紧张到想呕吐。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一个平民区来到中心城区的独身og,没有权势地位,没有出色的条件。
闲言碎语听了太多,但井渺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配不上席斯言,他很多时候都无视。可是这条路太长,长到那些语言此刻清晰无比地浮现上来。
席斯言说:“我父母都是很好的人,考学制度是我父亲提出来的,他没有什么门第观念。我母亲很喜欢你,一直觉得我是引诱了未成年,趁你懵懂无知的时候,迷的你七荤八素。”
他们戴着婚戒的手握在一起,席斯言问他:“我引诱你了吗?小朋友。”
井渺扬起脸,他心里的紧张瞬间消失,眼里只剩下这个人。
“也许引诱了。”他笑着看自己的lph,“但我已经离开懵懂无知很久了。”
那个电视里常代表城邦出席各种世界经济交流会的女性,此刻手足无措,她穿着好看的丝绸长裙,看起来还很年轻。
苏皖不是没担心过席斯言打一辈子光棍,生理上对信息素几乎没反应,心理上对身边出现过的所有人也寡淡。
每个母亲都会幻想儿子的伴侣。
从聪明美丽优雅大方,最好和席斯言势均力敌,然后到温柔善良好相处就可以,最后再到是个人就行。
但席斯言给了她惊喜。
漂亮的og,与信息素无关的爱情。她拉着井渺的手,仿佛生怕他跑了,开口第一句话就语无伦次:“你叫我妈吧。”
席玉城威严惯了,但井渺看到他只觉得亲切,他像宋锦城,看自己的目光是真诚的慈爱。
他们说,欢迎你来到我们家。
席斯言转过头笑着说,是欢迎回家。
他们未来的暖巢是席斯言选的玫瑰之梦。一处不大不小的别墅庄园,那里不是席斯言能给他最好的住宅,但是最合适的。
这个房子离基因研究院和数学院和大都很近,以后工作很方便,席斯言说买的时候想到不管多忙多累,每天都能见面,就觉得幸福。
房子的名字是井渺一个人的,他在中心城区有了家,席斯言说物质能表达的,不足我想给你的爱万分之一。
井渺在地上用树枝写了“/0000”。
“那我比你更多一点。”他被席斯言抱起来亲吻,喘息间他哽咽着说,“我找不到一组数字,能表达。”
他亲自选的秋千,是原木色的,席斯言没让工人进来。
lph穿着短袖,汗流浃背,漂亮的肌肉线条此刻吃力地组装和固定那个巨大的秋千架。
“丢人。”席斯言抬起手擦汗,“我就该去军部,搞什么研究。”
井渺坐在门口吃西瓜,看着他笑得眼睛弯弯:“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刚好。”
战争来得突然,他身边有了很多被用来做药物实验的病人。
井渺安抚着他们,他在战争与死亡逼近的时候只觉得平静,他不再是一个人。
什么都不害怕。
席斯言被绑架的那段时间,井渺已经不想再回望。他再次看见的,就是被摧残过后的lph。
他本来干净又优雅,席斯言所有的温柔幼稚都给了自己,留在外面的永远是没有裂缝的完美形象。
那张被很多人簇拥着推出来的病床上,席斯言身上有伤口和血迹,白色的制服风衣已经全部脏污。
井渺跟着跑过去,被很多人拉住,他们喊他,哭着叫着,但井渺听不见。
手术室的门在他眼前关上,井渺看到自己跪在地上,双眼无:“席斯言,席斯言......”
他醒来,却再回不到从前。
席斯言变得沉默,脸上再无笑容,时睡时醒。睡着的时候渴望井渺的陪伴,醒来的时候他常在痛苦里度过。
井渺不厌其烦地面对和接收他所有的负面,席斯言看到美丽的男孩在模拟的阳光下和他说话,扬起的笑脸永远温暖而热烈。
他却不能直视这样的热烈。
“滚!”他扯掉针头,双眼通红,lph和og的体力悬殊在这里仍然明显,井渺被他推开,重重撞在后面的墙柱上。
血液模糊眼睛的瞬间,他看到席斯言绝望悲痛的脸,lph跌跌撞撞地向他奔来,他捧着自己流血的头颅,说“对不起”。
没关系。
我不疼。
他眼看着席斯言开始完全厌生的一段时间。席斯言恨自己,每次看见自己都盈着眼泪,闭上眼睛。
他在这样的压抑里找到出口,井渺第一次觉得自己脆弱。他失去父母,孤独地长大,失去奶奶,远离童年。
井渺从不觉得苦,但这一刻,他觉得苦不堪言。
如果可以逃脱。
可是他舍不得。
席素野在这时候来到了他身边,井渺坐在席斯言床边,希望他感受生命的诞生。
“哥哥,我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