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宓将努力保持镇定,却依旧局促的少年拉到身旁:“我远房的一个侄儿,跟咱们去海岛上当兵的,叫田隽。”
说着,又看向少年:“小隽,这是我婆婆,你喊奶奶就行。”
闻言,田隽更僵硬了,看着眼前最多四十几岁的贵气女人,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涨红了脸才喊出来:“奶...奶奶。”
少年为难的时候,钟毓秀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人。
这孩子长得不丑,五官还挺好看的,就是太瘦,都有点脱相了,还黑,黢黑那种,眼也有些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造就的。
不过,眼也很正就是了。
见他吭哧半天,才喊了出来,钟毓秀立马笑着应了声:“哎!别看我年轻,咱们论辈分喊,喊奶奶就对了,快快进屋,做几天车累坏了吧,孩子也太瘦了,得好好补补身子,对了,小隽今年多大了啊?年纪小个子还来得及往上窜一窜。”
见小少年脸更加黑红无措了,田宓赶紧一手抱娃,一手拉着人跟上了婆婆的步伐:“虚岁7了,妈,您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让我姐喊你秀姐呢。”
钟毓秀一摆手,哈哈大笑:“嘿!我们各论各的,再说了,妈那会儿年轻不懂事。”
“也就三年前。”
“嘿!臭丫头,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婆媳俩笑闹着进了屋,顾婶子已经往桌上摆放茶水点心了,见到他们进来,想要上前,却又似想起什么般,尴尬的停在了原地。
见状,田宓眼讶异一瞬,却还是主动打招呼:“婶子看上去没休息好,是不是累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闻言,顾婶子鼻头一酸,忙笑着摆手:“没事,婶子好着呢,你们先坐,我锅里头给煮了糖水,这就去端过来。”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急急忙忙的回了厨房。
第5章
田宓将询问的视线投向了婆婆, 不懂顾婶子方才是个什么情况。
钟毓秀招呼大家伙儿坐下歇歇:“范娟那事你知道吧?”
“知道。”田宓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们家那保姆,其实是范娟的亲姐姐,往日, 她跟小顾关系最是要好。”
这么一说,田宓就懂顾婶子方才那怪的情是怎么回事了:“顾婶子无意被套了消息?”
钟毓秀正剥着葡萄味孙女:“也没什么重要的消息,最多提过几次回回家来的时间,还有上次一起出去昆明湖游完的事情,其实这些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又不是秘密...”
“但对方利用了从顾婶子那边得到的消息, 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婶子心里愧疚?”田宓接下了婆婆未说出口的话。
钟毓秀点头:“不错,从昨天范娟跟她那姐姐被保卫部门抓走后, 小顾就这样了,你怎么看?”
田宓思考了几秒后,才道:“这能怎么看?虽然回回跟孩子们遇到危险我挺生气的, 但婶子的确也没说什么, 是范家姐妹自己偏执, 怪不得甚至旁人...唔...人已经抓起来了吗?这么快?”
“昨天就抓起来了,老陈...”想到昨天保卫部门上门拿人的时候, 老陈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钟毓秀忍不住再次摇了摇头:“老陈也被带走了,不过你爸说,他多数没有参与, 这人虽然在婚姻上品性有瑕疵,但在职业上, 不敢有大错, 所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当然,提前退休是最好的结局,一撸到底也不是没有可能,就看上面怎么定了...”
“要我说也是活该。”对于那样的人,田宓可不同情,甚至可以说是幸灾乐祸的,都是报应。
钟毓秀心里虽然也觉得是报应,但到底做了这么些年邻居,不好像儿媳这般肆意说嘴,便将到嘴边的吐槽给噎了回去。
刚好顾婶子端着一大碗甜汤走了过来,放到桌上后,她抬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看了娄路回好几眼,尴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见状,田宓冲着丈夫使了个眼色。
娄路回会意起身,顺便招呼身边拘谨的少年,冲着顾婶子道:“婶子,这是甜甜的族侄,过两天跟我们去海岛,您给他准备个房间。”
见路回态度与往常无异,顾婶子以为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毓秀。
钟女士笑道:“孩子们都知道呢,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往心里去,孩子们不会怪你的,刚才甜甜也说了,不是你的错,是那范家姐妹心眼不好,你啊,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先给孩子准备个房间吧,对了,多给拿些吃的,瞧瞧孩子瘦的。”
主要是小隽这孩子,方才连碗都没碰,大概是不好意思。
“哎!哎!我这就去,小隽是吧,跟婶子来。”得了准话,顾婶子立马笑了,从昨天焦躁到现在的心也总算安定了下来,她本来以为自己要被撵走了呢,想到这里,她又抬起袖子抹了把眼角。
小顾在家里做了十几年了,从来都是个老实性子,见她这般,钟毓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暗暗叹了口气,嘴上故意不满道:“怎么能喊婶子呢?你我一般大,小隽叫我奶奶,反倒叫你婶婶,显得我多老似的!不行不行啊,你也得是奶奶,顾奶奶。”
“好好好,小隽也喊我奶奶。”
晚上娄战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厨房给温着饭,晚饭只随便对付两口的娄司令便没急着上楼,又担心吵到孩子们,便与警卫员们直接坐在厨房里解决晚饭。
吃到一半时,见到儿子过来,他也不意外:“要不要也来点?”
娄路回倚在门框上摇头:“太晚了,您这是又没吃晚饭?”
“吃了。”娄战张嘴就来。
警卫员小张插嘴:“就吃了两口。”
娄战笑骂:“臭小子,少告状啊,老子是那怕儿子的人吗?”
娄路回也笑:“您是不怕我,所以我决定等下去告诉妈。”
娄战一噎:“咳...钱顺审出来了。”
闻言,娄路回没再说笑:“他是谁?”
他们出发的时候,钱顺也被当地部队的保卫部门提了回去,如今两天多过去,也该审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