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夫妻俩还没走到采购处。
远远的,就从弥漫的白茫茫中,窥见了熟悉的身影。
没办法,整个3部队,除了周建设,也就娄路回有这么鹤立鸡群的身高。
田雨面上一喜,抬腿就往前跑,不顾丈夫嘴里念叨的“小心滑倒。”,高兴的边跑边喊:“二妹!宓丫头!!!”
这厢听到声音的田宓也是眼前一亮,立马松开拽着男朋友衣袖的手,撒腿也往前跑。
姐妹俩搞得跟鹊桥相会似的,很快就抱在一起,兴奋的跳着、笑着。
见状,跟上来的两个男人好笑摇头...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姐妹俩好一顿稀罕,尤其田雨,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
她太想娘家人了。
人是复杂的,小时候,因为一些原因,她并不受爷奶还有母亲的待见。
所以到了高中毕业,一心想要离开家里的她,在接到去当兵的高中同学陈刚的来信,问她愿不愿意跟他结婚时,她只考虑了一晚上就同意了。
那会儿的她,太想逃离那个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的地方了。
可如今,来到这里八年之久,她的脑海中,那些曾经叫她急于逃离的、不美好的灰黑色记忆已然褪色,只余越来越清晰的,思念家人的情感。
介绍小妹来部队,何尝不是她的私心呢。
她私心希望身边能有一个娘家的血脉亲人陪伴。
哭泣从来带着传染性,继承了原身情感的田宓,也被心中莫名升起的酸涩感包围。
然后,泪意瞬间泉涌...
呜呜...
“宓丫头变了,跟小时候不怎么像,长大了,也变漂亮了。”
姐妹俩好一顿抱头痛哭,又在男人们的劝说下,为彼此擦了眼泪,才手挽着手,喜气洋洋的往家属区走。
也在这时候,田雨才看清自家二妹的容貌,小丫头可太好看了,花朵儿似的。
她离开家的时候,宓丫头才2岁,那两年大环境不好,家里孩子的营养都跟不上,记忆中,二妹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
如今几年不见,竟然出落的这般惹眼,文气些说,那就是琼姿花貌、肌肤赛雪,她都有些不敢认了。
田宓弯了弯眉眼:“大约是长大,也长开了,其实我的眼睛跟姐姐还是很像的。”
可不是,田雨盯着妹妹的眼睛瞧,然后又乐呵呵起来:“姐从小就觉得你长得跟我像...对了,来娣盼娣怎么样?变化大不大?我走的时候,她们一个才岁,一个5岁,小弟更小,才2岁...”
说着,她还伸手将小妹下滑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嘴里嗔道:“你呀,刚才夸你长大了,这会儿就露馅了,围巾都围不好。”
女人的嗓音很温和,看着自己的眼中似淬了星光,温柔又喜爱,田宓鼻头又是一酸,突然就放下了所有...因为投奔而竖起的莫名防备与可笑的自尊心。
她伸手,又抱了抱姐姐,小脸她在的肩膀上蹭了蹭,直到蹭掉了眼泪,才软软撒娇:“大姐,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愿意朝着我伸手。
谢谢你满心满眼欢喜的态度。
更谢谢你....不断传送过来的温暖。
“傻丫头,你是我妹妹,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跟姐这么客气做什么,来了就当是自己的家。”田雨被二妹的话弄的怔愣了下,然后也回抱着拍了拍她的后背,眼角却笑出了好看的纹路。
田宓想说才不是的,血缘并不代表亲情。
但这会儿气氛太美好了,她不忍心破坏。
还有,她没有说的是,她不是粗心围不好围巾。
其实在坐上采购车后,她就拿下了围巾,开始重新编起了头发。
第一次亮相。
还是以某人对象的身份。
田宓自诩是个俗气的姑娘,谁还不喜欢漂漂亮亮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唔...就好像曾经在大学那会儿,舍友去见男朋友的朋友时,精心打扮的心情是一样的。
那一刻,老娘就得是最美的崽!
再说了,安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也是有虚荣心的好嘛。
包裹成粽子已经够丑的了,再不捯饬捯饬脸面,可太白瞎了。
可是这一切的小心思与小虚荣,在姐姐担心她冻着的念叨声中,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咳咳...那什么...当然,路上没瞧见几个人,也是一个原因。
久别重逢,亲人相聚。
今天的陈家无疑是热闹的。
到了姐姐家,田宓将行李放置到特地给她准备的单独房间里,来不及感慨房内的温馨布置,便听到姐姐喊开饭的高亢声音。
田宓弯了弯眉眼,快速脱了身上厚重的军大衣跟棉袄,拎着给外甥们买的礼物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