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说,烘烤室妙用真的超多,烤薄皮饼子再妙不过。除了把疙瘩果捣碎不易,沉淀出来的淀粉用地热烤干,超方便。
虞羡新学会烤的饼子并不大,微妙的椭圆形,吃起来像面皮饼,但更绵软,有股淡淡的清甜味,刚好够包三四片肉,两片野菜叶,数枚果片。
可以卷成细长卷,一口一口的吃,也可以包成一团,一口塞。
当然,后者更适用嘴巴大的大人。
虞羡一人投喂了几次,对方每次就是一口吞,还嫌量少。
嗯,主要是肉少,吃的不过瘾。
这两个无肉不欢的,为什么不直接抱着肉啃呢。
虞羡掏出骨匕,抓起被憨憨爸放在一边的大块烤肉,一边熟练的削着肉片,一边默默吐槽。
由于只长了两只手的崽投喂速度太拉胯,嗷嗷待哺的憨憨爸和飒飒妈等不及,很快就选择了自己动手。
两人立刻就get到了吃自助的乐趣,挑自己爱吃的,叠在一起,包起来,一股脑塞进嘴里,吃起来更带劲。
飒飒妈少了一只可用的手,瘸腿的憨憨爸殷勤代劳被拒——谁也不能剥夺她享受自助的乐趣,一起生崽的伴伴不能,受伤的手也不能。
飒飒妈倔强的支起双膝,先放饼,再放菜,再铺肉,最后放果,手一抓,饼一拢,往嘴里一塞,吃的超香超欢乐。
虞羡看得忍俊不禁:倔强的飒飒妈起码治愈了她一半的忧愁,委屈巴巴的憨憨爸治愈了另一半。
然而,憨憨爸和飒飒妈并不知自家崽多余的忧愁。
受伤这事,喝水般的家常事,两个部落战士就没当回事,压根没放在心上。
养养就能好的伤,没必要哇。
但虞羡不知道哇。
她见识到了原始人的心大,不知道原始人的心到底有多大;见识到了原始人幼崽的彪悍,也不知道原始人战士的复原能力有多彪悍。
她完全忘了,她摔得骨裂,也就躺了半个月,就活蹦乱跳,一点后遗症都没。
长肉肉长高高,一个没耽搁。
她不知道,她那伤,到了地球,没两三个月,好不全。
什么都不知道的虞羡就难以理解,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了,两个人怎么还这么可乐?
照常理,这原始时代,骨折很容易残疾的吧?
一家子三口,两个残,一个幼,以后日子怎么过?
才一见面,虞羡崽震惊之余,立刻就忧虑起日后生计问题了。
然而,对憨憨爸飒飒妈来说,不,应该说,对生活在这里的部落人来说,人活着,就是一件值得欢乐的事。
死了,才是万事皆休。死了,就再也无法感受欢乐了。
生命的热力,全在欢乐之中。
部落人,生来就注定沐浴鲜血的部落人,至死都是欢乐的部落人。
虞羡不知道,她已经走在做欢乐部落人的路上了。
所谓潜移默化,当然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的啦。
就像现在,尽管憨憨爸和飒飒妈不做人,虞羡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心。
两个因为养家受伤的人,有需求,还是尽量满足吧。
照顾伤者嘛,应该的。
而且,崽崽饿饿饭饭这么多回,她已经很习惯投喂对方了。
饼子烤的不多,就那么一叠,吃完就没了,且是眨眼没。
虞羡便去舀了一罐热腾腾的肉汤,顺手又去隔壁大釜里撸了一篓野菜叶子。
回来后,三只石碗已经被彻底吃空,连野菜叶子都没剩。
这是多久没吃顿好的了?虞羡暗自摇了摇头。
在碗底放了把翠绿的嫩叶,撒了点盐霜,把肉汤冲进去,又拿出一个酸酸果,挤了点果汁进去。
新鲜的野菜肉汤,就这样做好了。
都不用虞羡分配,憨憨爸和飒飒妈很自觉,各自端起一碗,仰头就喝,十分豪爽。
虞羡斯文的啜了口汤,怀疑那两人的喉咙是铁做的,都不怕烫。
准备好了野菜肉汤,虞羡又开始削肉片。
这么斯文的吃当然是吃不饱的,刚吃的卷饼只是开胃小吃,正餐还是大肉。
只是,烤肉实在是实在,吃多几口就很腻。
虞羡早有准备,自调了野蒜泥酸汁,用小罐子带了过来,倒在小碗里,削肉片蘸着吃,就着鲜爽的野菜汤,美滋滋。
飒飒妈蘸料吃过一片,腾的起身,很快就拿回来一堆带骨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