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部分原因,不过你要说我是因为感情才启动这个项目,也没错。”虞度秋的手往上,抚摸那弧度完美的侧脸轮廓,难得的温柔缱绻,“二十年前的事故,是我外公的一块心病,他甚至不愿来今天这场发布会,兴许是怕睹物思人。我想继续岑小姐未完成的研究,以此宽慰他的伤怀。或许还能顺带查出当年车祸的真相,还岑小姐一个清白,她是真正伟大的科学家,不应蒙受流言蜚语的质疑。”
柏朝乌沉沉的眼眸中,一簇微弱的光闪了闪。
“是不是觉得我还挺孝顺?”虞度秋得意地回头,“毕竟我从小被外公带大——”
嘴唇猝不及防地被人偷亲了下。
虞度秋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从松弛状态切换到警戒模式,眼尖锐如针:“稍微对你好点儿就得寸进尺,你这个月额度已经用完了,不准亲我。”
柏朝得手后便松手站直了,继续揉捏他的肩,仿佛无事发生:“咖啡确实泡淡了,没尝到苦,只尝到了甜。”
虞度秋哪儿能听不懂言外之意,不知怎么地,心里的恼火被这句话四两拨千斤地一搅和,差点没绷住冷脸。
可能原本也没多生气,就是烦他又不听话。
“对了。”柏朝又道。
“什么?”
“一会儿你上台前要灭灯,会很黑,说不定有人会趁机偷袭,我带你走。”
虞度秋那丁点儿火气彻底散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唇,声音却泄漏了笑意:“你究竟是担心有人偷袭我,还是担心我怕黑?”
“本想给你留点面子。”
“用不着,给我面子的人太多了,无论出于好意或恶意,归根结底都蒙上了一层虚假的纱,你还是坦率点吧。”虞度秋摸到肩上的手,白皙的长指握住宽厚的手背,细细摩挲着粗糙的手指,“我没胆小到这种程度,不过你要带我走,似乎也不错。”
他有些调皮地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接下来是场硬仗,握紧我,别走散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卷比较长,会解开很多大家的疑惑,也会有很多大家喜闻乐见的情节,剧情和感情都会很刺激哦(*/w\*)耐心观看,啾咪!
第70章
会场内,受邀前来的嘉宾陆续落座。
每把椅子的椅背上都贴了名牌,杜书彦领着自个儿秘书一路找寻,本以为会被安排在角落,没想到虞度秋很给面子地将他安排在了头排。不过可能也没安什么好心,因为旁边便是裴家兄弟。
裴鸣今日一身格纹西装,架了副金边眼镜,看着像儒雅斯文的大学教授,腕上的镶钻手表添了几分贵气,妥妥的精英范儿。见他过来,礼节性地点了点头:“杜总。”
杜书彦挺不想过去的,垂着眼一副苦相,身后的费铮轻推了他一下,小声提醒:“沉住点儿气。”
杜书彦不易察觉地叹了声,接着立刻挂上笑容:“裴总!上回珠宝展一别,好多天没见了。”
裴鸣的视线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确定他身上没一件配饰比自己的更名贵之后,眼中露出些许轻蔑,不过有镜片挡着,旁人难以察觉,只能看见他温文尔雅的淡笑:“是啊,杜总今天来,是想拿到第一手新闻素材吗?”
“哈哈,我倒是想,但这场发布会不能拍照录像,恐怕是拿不到了。说来怪,度秋这次一反常态地低调啊,是对自己的产品没信心吗?”
裴鸣旁边的裴卓听了,冷哼:“他这人最不缺的就是的信心,或者说自负。”
裴鸣责怪地瞪他一眼,裴卓一向敬畏这个如父亲般的兄长,立马闭嘴了。
杜书彦就势接话:“是啊,度秋一向自信,也很讲究排场,今天这场地怎么这么小?来宾也好少……我好像没看见媒体,警察倒是挺多,真不像他的办事风格……裴总,你怎么看?”
裴鸣摊了摊手:“他做什么我都不怪。”
“说得也是。对了,上回珠宝展之后,度秋家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当然,传得满城风雨。据说媒体赶去的时候只看到漫山的白花,除了他家里人和警方,谁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听说死了个员工。”杜书彦压低声音,秘兮兮道,“抢了他的超跑,摸黑开山路,不当心冲出了围栏,车毁人亡。诶,你说这像不像二十年前那桩案子?我本来不信什么魔咒之说,但这已经是他回国后发生的第三起命案了,说不定冥冥之中真有一股力量在阻挠他……”
裴鸣镜片后的沉黑双眸中划过一丝戾气,没温度地轻笑了声:“巧合罢了,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听谁说的?”
杜书彦:“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们传媒行业,消息总归比别人灵通些。”
裴鸣眯起眼:“消息灵通是好事,但你也得仔细甄别,现在不比以前你爸在世的时候,互联网太发达了,你要是发条假新闻出来,早晚被打假,报应到自己头上。”
杜书彦不知是没听懂他话里的含沙射影,还是太过愚蠢,竟附和地点头:“嗯,说得没错。”
两个人座位同列的最后一排,一道视线死死盯着前方二人。
纪凛碰了碰徐升的胳膊:“徐哥,有没有办法听清裴鸣和杜书彦在聊什么?”
徐升用余光偷瞄了眼自己右侧的彭德宇和冯锦民二人,正在谈公事,没注意他们这边。但刚才彭德宇大动肝火的恐怖场景历历在目,纪凛现在后脑勺还肿着一个大包呢,他可不想当下一个受害者,于是没敢转头,目不斜视地低声回:“有点困难,这儿人多眼杂,我们不方便行动。”
“那我坐过去?”
“别别别,你再擅自行动,老彭要扒了我的皮了。”徐升连忙抓住他胳膊,生怕他引来彭德宇又一波咆哮输出,“你放心,裴鸣没那么蠢,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密谋犯罪,估计就是些明嘲暗讽,你不是说过他俩有仇吗?”
纪凛点头:“我上回听虞度秋说,裴鸣的父亲好像就是杜书彦的父亲检举的。”
“嚯,还是世仇啊。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他也是活该。”徐升对这些陈年八卦其实没多大兴趣,但为了稳住不安分的队友,佯装出认真聆听的模样。
纪凛单纯地继续道:“是活该,我后来查了裴先勇案的始末,他的罪名是非法持有毒|品,据说有内部线人给杜远震提供了关键线索,杜远震检举给警方,最后裴先勇被判了无期,但我听虞度秋话里的意思,他应该还参与了跨国走私,甚至境外非法种植、制|毒。”
涉及到案子,徐升就来了兴趣,积极加入探讨行列:“既然如此,那位线人怎么没一块儿曝光这些罪行?”
“不清楚,杜远震原本说自己手里还有其他证据,导致裴先勇入狱后,裴家上上下下还战战兢兢了好几年,但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可能那位线人没拿到其他证据吧,也说不定被裴鸣发觉后杀人灭口了。”
徐升若有所思:“说起杜书彦他爸,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有所耳闻,大概十多年前吧,咱们平义市好多大新闻都是他爸第一个曝出来的,听说后来身体不行了去世了。人都死了,裴鸣还记仇呢?又不是杜书彦送他爸入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