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风是第一个举手说可以去挑战的,这本来也是他来这里最想做的事情。
夏粲源作为阳光大男孩,也不会怕飞伞,没多想就也举手了。
其他人还在考虑。
水上飞伞这个海边项目,其实就是让玩家背着类似于滑翔伞的巨大飞伞,用一艘快艇牵系注飞伞的绳子,在海上行驶拖拽着玩家和飞伞,然后依靠风速让飞伞带着玩家起飞的游戏。
梁嵩老师的恐高症是几乎众所周知的,海上飞伞,这样会飞到天上去的项目对他来说是完全没办法接受的。
大家也都表示理解。
贺玥老师多年修身养性,本身也不太能承受这样的刺激,怕自己扫兴,她用自我调笑的方式表达自己没办法参与到这个挑战中来。
徐睿先已经背着手走到了夏粲源和许有风的身边,等大家说完,他才清清嗓子,慢条斯理道:“我也可以试试。”
大家的目光转到覃晚身上。
覃晚看了看大海,轻轻点头。
常馨老师本来还在犹豫,看到覃晚点头,她也站出来说可以挑战。
……
覃晚以前去蹦过极,因为网上有人说这样可以解压,她曾经心理压力大到每天都睡不着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两边太阳穴的青筋能鼓起来跳一整晚,她一刻都无法进入深度睡眠。
在那种情况下,她去试了蹦极。
排队很久。
前面的人害怕、尖叫、发泄,踌躇不定地念叨着“我不行”、“我不想”、“我不敢”,甚至还有哭爹喊娘的。
轮到覃晚。
她只是定定地往下看,没多久,突然直直地坠了下去,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
那一刻真的很刺激,很恐怖。
可她的心还是麻木。
哪怕紧张到血液都几乎倒流了,她的身体在冷颤,浑身鸡皮疙瘩在危险感知下不停地冒,可覃晚还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嗓子火烧过似的烫,又酸又哑,下颚紧绷着,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死死咬牙。
似乎从十三岁之后,她就逐渐不会哭喊了。
那天的蹦极没能让她发泄,更无法让她解压。
反而更叫覃晚意识到,自己多像一具行尸走肉,一缕孤魂野鬼。
归根结底,是她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底气,她太卑微,所以连坦诚地害怕都做不到,只能无声崩溃。
……
大家一起换了节目组准备的飞伞套装,跟着工作人员了解注意事项和待会的流程。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嘉宾们的飞伞开始一个个往天上飞。
巨大的、七彩的飞伞在覃晚头顶兜着风往上飞,她看着自己离海面越来越远,耳边本来嘈杂,海浪的声音、风的声音混在一起,渐渐的,这些声音也越来越远,覃晚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她仰望着蓝天,心想,这是她和盛斯航共同生活着的蓝天下啊,只要想到有他在,她就什么都不怕。
她有底气了。
“啊--”
覃晚笑着张开嘴,在飞伞上畅快地叫着,两只手打开,一只手拿着节目组发的gopro,另一只手往脑袋上举,整个人呈大字型。
吊着飞伞绳子的海上摩托艇加快了速度,覃晚扬起眉毛,畅快地发出“呜--”、“耶--”这样的声音。
旁边的常馨老师本来还闭着眼睛有点紧张,听到覃晚这么畅快开心的呼喊,才终于睁开眼睛。
她先看到了无比广阔的景色,感受到自己双脚离地的自由,往下看,是大片的白沙滩,星星点点的渺小人类,还有连片的高楼大厦。常馨偏了偏头,想看覃晚,她的飞伞和她的方向正好是斜着面对面的。
覃晚也看到了常馨老师,她用举起来的那只手挥了挥,跟常馨老师打招呼。
一片白云正好飘到她们头顶,挡住了原本略显灼烧的太阳,只漏出软乎乎的光。
她们在这样的光里,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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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伞,覃晚走到一个没什么镜头的角落,跟导演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然后把自己身上的麦取了下来。
她看了看时间,是下午五点多,盛斯航肯定还没下班。
要是平时,覃晚是不会在盛斯航的上班时间去打搅他的。
可是她现在特别特别想他。
尤其在感受到自己心里的充盈和依赖之后。
电话很快接通。
盛斯航那边正在开会,他给覃晚设置的是特别铃声,只要一响他就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