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们刚说完话,刘臣雨就往这边来,那架势就是要拖徐芝芝去劳动。徐芝芝的聪明劲儿一下就显现出来了,愣是将单车踩出了小电驴的威风。
路过刘臣雨时还“略略略”了几声。
“明明比我还歹毒。”刘臣雨气得发笑,无奈地叹口气,只能自己将剩下的两包器材扛去器材室。
周苓也站在梧桐树下等了几分钟,然后看见肖诉今从门禁外进来,手里捏了把富贵过了头的花束。他脸色不太好,瞳仁漆黑,唇线紧绷,手指掐着花茎包装纸,“滋啦”声不断。
“学长。”
肖诉今走过来,恰好站在光影之下,金闪闪的光点落在头顶和骨肉匀亭的脸颊上,眼皮不深不浅,撒了层细碎的金粉。
他“嗯”了一声,睫毛垂落,蹙眉看着手里那束花,一脸复杂。另一只手蜷了又展,展了又蜷,来回几次,破釜沉舟似的递出去。
“听说杀青都要送花,所以找人给你带了一束,恭喜顺利杀青。”
周苓也有些意外,愣了一会儿没接。
不料对方又误会了,“这玩意儿确实挺丑。”
所以不接也没关系。
换了他,他也不愿要。
都怪李清扬那傻|逼。
“不是。”周苓也赶在他收回手前接过花,抱在怀里,也没故作热情去闻,“没想到你会送我花,有点意外。谢谢学长,我很喜欢。”
女孩儿双眸明亮,如含秋水,纯得跟水晶雕出来似的,能直接戳进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雨过天晴。
肖诉今拎着外套,动作随意,表情也带着几分悠闲,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紧接着欲盖弥彰般的清清嗓子,抬指抹了下唇沿,放下时,唇角高挂。
“喜欢就好。”
他像是想到什么,情突然陷入久久的凝滞,视线贴上那束花,哑口无言,嘴角还有点抽搐。
用徐芝芝的话来说就是——
像吃了苍蝇。
我可能有病。
真|他|妈可惜。
三选其一,也可能同时出现。
就在这时,周苓也的手|机|铃|声响了,是钟声给她订的花到了,让她去校门口拿一下。
“学长,你可以等我一下吗?”她抬头望着肖诉今,眼里有些隐隐的期待。
“行。”
周苓也一路小跑去校门外,很快又回来,怀里多了一捧白绿淡雅的鲜切花,更加衬得另一束像暴发户,土的要死。
她注意到肖诉今黯淡的眸光,看了看他腕骨上松散圈挂的手链,咬了下唇,抬手将花店附赠的贺卡抽出来,把花塞进肖诉今手里。
“也恭喜学长顺利杀青,这是送你的花。”
林稍一直吹拂的风声戛然停止,女孩儿轻软恬然的话音全化在空气里,一瞬间,如野火燎原,如星辰散海。肖诉今站在她面前,被整个世界迎面拥抱。
他从没想过,有人会送给他花。
而眼前这个人,她叫周苓也。
她是他从电梯的幽闭空间打开后第一个清醒见着的人。
她是那个会送她烤瓷猫咪头手链的人。
她是唯一一个将摒弃同情和怜悯,为他向流星许愿的人。
在秒前被他放弃的计划,在这一刻填满了心脏的每一次跳动。
“周苓也,我……”
“嗡嗡嗡——”天不作美,他刚说几个字,周苓也的手机就又响起来。
周苓也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周燕来,迟疑两秒,挂断。
但很快,再次打来。
“你先接。”肖诉今扣紧指节,偏头看向一边。
周苓也只好接通电话。
——现在?
——能不能不来啊?
——可是我现在不想出去。
——哦。那你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