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他其实有在考量,不过读个水硕没意思,他根本不喜欢自己的本科专业;既然有机会重来,他更想学摄影或者室内设计。
然后学以致用,和楚瀛一起把这座城堡改建成古典风格的庄园式酒店。他并不觉得他们会一辈子住在这里,地球上有那么多美不胜收的风景,他还远远没有看够。
罐头在新家的生活快乐似仙,每天下午睡足了懒觉,就溜达到草坪捉捉蝴蝶,吃吃嫩草。
它和楚瀛养的鹦鹉choco尚在磨合期,丁厌有信心让它们成为和睦相处的好朋友。
对了,他们房间里的一盏鎏金铜壁炉钟坏了。听说那是来自十九世纪法国的古董,表盘工艺是纹路细腻的掐丝珐琅,镶嵌着彩色宝石,镀金雕花的走针。
这么老旧的物件,还能走动才是稀,失灵坏掉反而是意料之中。
楚瀛说要送去给专业工匠修复,第二天丁厌再看时,它果然不见了。
他吃着餐后水果下楼散步,闲逛到花园中,在一棵被桑寄生的大树下重新看见了它,开膛破肚地摊在桌面,机芯、摆锤、齿轮、铃铛……一一摆开,每个部件被肢解得四分五裂。
楚瀛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支螺丝刀,聚精会地拆解、钻研着这具复杂精妙的仪器。
被桑寄生这棵树的叶子不够茂盛,分散的树桠伸向蓝天,圆钝微卷的叶子如果实堆在枝头,弯垂着落下斑驳的树影。
楚瀛拆得太认真了,眼睑低垂,情专注;灵活的手指因初次的生疏而缓慢动作着。
丁厌吃完了苹果,果核丢入花圃作为养料;然后轻快地走到桌旁,在对面坐下。
“我试试,如果修不好,就还是送到外面去。”楚瀛没有抬头,却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丁厌看着他,看着他,忽然感到,余生也不再那么漫长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