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生日礼物拍了张集体合照,然后坐过去一一拆开。姐姐丁茵送的投影仪,哥哥韩云送的无人机,姨妈还给他订了六寸的双层小蛋糕,但样式是奥特曼……他汗颜地为它单独拍照,打算一会儿发到朋友圈。
佳媚他们送他的是一台手持摄像机,小巧便携,还有根配套的加长杆。盒子里放了封信,写的超好,大意是说:生活是美好的,如若他愿意,可以随手记录每一个美妙瞬间。
丁厌躺在地毯和地板的分界线上,将香喷喷的信纸贴在胸前,暖洋洋的热意充溢心间。
他拿着手机,想问问楚瀛人在哪儿,不过一寻思,好像不必问,必然是去洗车了。
呵呵呵。
丁厌打电话给爸妈,果不其然又被他妈唠叨了。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电话打不通,消息也不回,你昨晚跑哪儿疯去了?能睡到下午四点,你是不是还没回家呢?”
“我在家,我都收到礼物和蛋糕了,也在微信上谢谢他们了。”丁厌困得想流泪,“我新工作巨忙,昨晚上加班来着……”
“那你还回不回来啊?我好让你爸去买菜做饭。”
“不回了……不想动。”丁厌往年过生日的那一周,总会挑一天回趟家,吃一碗老爸做的长寿面,但吃了这么多年,龙肉煮的面也该吃腻了,而且没有女朋友,回去又要被叨叨。
“儿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他妈不愧是地球上对他最了如指掌的人,隔着手机都嗅出了那一两分不同寻常的气息。
“额……没有。”丁厌倒没测试过他父母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然而不难想象他和男人搞上的消息传到那二老的耳朵里,他将面临何种审判……
光是想想,已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要是谈恋爱了可得跟我们说,你都满2了,不是能随便玩的年纪了,该收收心了啊;你是不缺小姑娘喜欢,小姑娘呢也的确讨喜,可过日子的媳妇儿还是得挑务实能干的姑娘,你懂吧?”
“哎哟,我肚子痛……”丁厌龇牙咧嘴地叫唤着,“我去卫生间了,妈妈拜拜,我晚点再给老爸打电话!”
说着利索地挂断了。
他去厨房冰箱拿了瓶酸奶,切了一颗番茄拌着吃,吃着吃着,想起了凌晨楚瀛送他的车钥匙。
一阵通电似的酥麻感传遍全身,激起心脏的砰砰加速跳动;丁厌咽下酸甜的番茄,再也按耐不住了。两口吃完,冲洗了勺子,套了件外套,抓起那把钥匙冲去了地下车库。
他没有问楚瀛,而是选择自己在停车场内漫漫无际地搜寻。
当那一抹清洌的琉璃蓝跳入眼帘,他紧张地按动手里的车钥匙,车辆解锁的同时大灯烁亮,灯光照耀着光线昏沉的车库,四面八方的一众私家车小轿车霎时被映衬得灰头土脸。
我的天呐……
丁厌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地观赏这种车型,太嚣张、太锋利了!豪华、拉风、炫酷等词汇根本不足以形容它的张扬跋扈,它近乎承载了男人对跑车全部幻想与理想。
这样帅到炸裂的车,楚瀛竟忍心将它冷落在一旁!?
天理难容啊……
他摸索着按住车门上的长条形按键,向斜上方提起双翼的一边,然后坐进驾驶室,两手急不可耐地触碰方向盘,想象着自己驾驶着它在高速路上畅行无阻的场景。
呜呜好喜欢,不想下去了……
啊啊啊又是被金钱腐蚀心灵的一天!
丁厌拍了一堆照片过完瘾,给楚瀛发微信:我看到你的车了,好漂亮,它好漂亮哇哇哇哇哇/色/色/色/色
楚瀛:是你的了
楚瀛:生日快乐
:谢谢老公!谢谢!我开着玩一玩会还给你的!
楚瀛真送,他也不敢真要啊。他一个广告公司的小职员,开着小一千万的车去上班,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开回家?那会被老爸揪着耳朵问他是不是花钱租车充大款泡妞了。
就算要炫耀也无人可炫,家中唯一知情的人是他堂姐,丁茵最不缺的就是车,顶多抬抬眼皮夸句颜色不错。
所以他只能开到没人认识他的地方玩玩,这车于他毫无实用价值,享受一下拥有的感觉足矣。
六点过楚瀛开着洗完的车回来了,敲他的门,问他准备好没有。
丁厌换了一条色系温柔的长裙,.5cm的高跟鞋,长发飘飘;站在电梯里依偎着对方的肩膀,连他自己也不禁要感慨:好一双登对的俊男靓女。
比起这,楚瀛更关心:“你休息好了吗?”
“自从你搬到我的对门,我昼夜颠倒的生活就没有停歇过。”丁厌说。他就爱有人陪他玩儿,在家玩或外面玩都行,楚瀛那里有书有电影还有不少唱片,他天天串门,一逗留便是一下午一晚上。
而且有了饭搭子,吃什么都变香了,熬夜是常有的事。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你不用睡觉的吗?”他相信楚瀛补觉的时间一定比他短。
“我的精力比普通人充沛。”
“呵呵,的确。”
丁厌原以为要是哪天真睡了,他们俩之间的氛围会变得尴尬,确切地说是他会万分尴尬;但此刻再见到楚瀛,又并无异样。
可能是他们用后面的姿势比较多,他没怎么注意楚瀛的脸,也就不会回想到那些限制级画面……
不不不别想了……
腿根无力的酸涩感陡然袭上腰间。丁厌咬着舌头,强行将那种“骨头架子快被颠散了”的身体记忆驱逐出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