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熙灵魂穿到这本书里, 他的生命只剩下这仅有的灵魂了, 他的灵魂必须高贵着。
他不可能向任何人投降, 命运也无法让他跪地求饶。
绝不任人踩踏他的尊严。
所以,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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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看到燕熙眼里疯狂的杀意,那目光没有焦距,没有温度。
宋北溟立刻就知道这是杀疯了。
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对这种状态并不陌生。
他的美人儿是个状元郎,本该高坐衙门,可现在那本该拿笔的手却拿起了屠刀。
宋北溟心中一阵酸涩,他定在原地没有动,迎接了流霜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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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出刀了,却什么都没有砍中,下一刻他视线翻转,被人扛在了肩头。
燕熙正恼怒地翻腕转刀,然后他闻到了“枯”的味道。
燕熙身上的血腥味太多太冲,导致要这么近的距离,他才闻到“枯”。
燕熙身体一下就放松了。
耳边传来他很喜欢的那类清朗的男音:“宣大人是大靖第一个敢拿刀指着本王的人。”
燕熙被扛得视线倒转不太舒服,正要扭身,耳旁有风刮来,磅礴的刀光推出,燕熙知道在交手,立时乖乖不动了。
不过须臾,宋北溟便解决了一个包抄。
燕熙羡慕地想:单手就打赢,太厉害了。
燕熙也就不挣扎了,他乖乖趴在宋北溟肩头,有疾风刺来,他也不躲,宋北溟理所当然能解决一切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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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出宣宅二里地。
四周安静下来,北原王府的暗卫结成阵形,把宋北溟和燕熙护在中间。
“你方才说什么。”宋北溟辨别着风中的声音,确认杀手已被封锁无法追来,便将肩上的燕熙托到背后。
换成背着之后,视线摆正了,那点晃眼的晕没有了,他懒懒地靠在宋北溟肩头,答:“来了。”
“又骗我。”宋北溟闻到燕熙身上“荣”的味道要盖过血腥味,如此高的浓度,想必燕熙此时不好受。
但燕熙没说,他也就不说破,将人往上掂了掂说:“你方才杀气那么重,可不像在和情人打招呼。”
燕熙没什么力气地威胁说:“本官就是这么凶。小王爷若受不了——”
燕熙停下战斗,不需要那么多能量了,但“荣”的浓度却没有降,之前杀疯时没觉得,此时静下来,体内的燥意横冲直撞,烧得脑子晕乎乎的。
他越晕越热,便越贴着宋北溟。
宋北溟身上清爽的味道很好闻,“枯”的味道在安抚他。
可是此时此刻,宋北溟给他这种浓度的枯远不够,燕熙往宋北溟脖颈间凑。
“本王就喜欢凶的。”宋北溟接了燕熙的话,蓦地发觉燕熙呼吸已经快钻到他喉结处了,他一偏头,便对上燕熙的眼睛。
燕熙雾蒙蒙的瞧着他说:“带我去哪儿?”
宋北溟闻着燕熙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脑海里是挥之不去的燕熙收割人头的暴虐画面,可此时这双眼睛却像孩童般懵懂纯真。
宋北溟震惊于一个人身上竟能有同时兼具几种互相矛盾的气质,更诧异于自己居然很迷恋这种秘的破碎感。
他如今连这个美人到底是谁都不知,却一次次因为这个人软了心志。
他没有回避燕熙这种不在意的蛊惑,陷进那目光里说:“北原王府,先把你洗干净。”
燕熙故作害羞地说:“不去你家,你家里有家长。”
宋北溟轻笑了说:“想去哪里?”
“我家也不行,我家里都是死人,会闹鬼。”燕熙像是很茫然地眨眼,瞧着他。
“我想到一个地方。”宋北溟闻着半晌也没有消退的“荣”,他敏感地发觉“荣”甚至更浓郁了。
宋北溟蓦地明白了燕熙凑这么近想做什么,他道:“本王带你去洗鸳鸯浴。”
燕熙低低笑了两声,叹气:“火气太大了,本官今儿洗不动。”
宋北溟听着那柔而哑的笑声,喉结滚了滚道:“不用你动,今儿本王伺候你。”
燕熙像是不谙世事的应:“行啊,这些血好脏好难闻,请小王爷一定要帮本官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
宋北溟也叹气:“也就宣大人敢如此使唤本王了。”
燕熙受用地伏在宋北溟肩头上轻笑一阵,然后抬眸,他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瞧着宋北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