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上绣的是山河画,崇山峻岭,江河奔流,一轮红日升在东方。
可是,现在画里的河流,正蜿蜒在燕熙的腰线上,绯色的官袍把山河映上了艳色。
燕熙贴进了屏风,他任发散在两肩,手指停在前襟,隔着屏风,带着几分讥讽地说:“用饭?喝酒?宋梦泽,你在这当头,竟然想玩水到渠成的游戏?”
宋北溟听出了那声音里的冷意。
是只做解药的交换,还是玩一场花前月下的感情游戏——这种问题适合试探着说,可对方就这样直白地抛出来了。
燕熙一根手指点在了屏风上,顺着宋北溟的轮廓,从上往下划,停在中间的某个位置,他轻轻地笑道:“不用那么麻烦,更不用走什么章程。梦泽,你过来,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宋北溟已经被牵动,他的呼吸一紧,身体紧绷着。
以燕熙的武功,自然是听到了这么近的气息变动。
燕熙眼里沉着光,已然知道今夜的那根线,是牵在自己手中的。
燕熙的手指在屏风上缓慢地画着圈,闻着空气里逐渐变浓郁的“枯”的味道,他的声音开始变软:“小王爷……梦泽……阿溟……三郎……”
没有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呼唤,下一秒,屏风那头的高大身影不见了,燕熙被揽入强有力的怀抱。
宋北溟在这一连串的邀请中,已然打定了主意。
这个人连站在朝会上,都会让人往旖旎的方向去想。
无论男女,所有人心里都会试想:只要大胆一点,就可以随意地窥视这个人;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占有这个人。
然而,只有他宋北溟可以将这个人关进自己的屋子里。
宋北溟甚至被这个人赋予了权利,可以随意地摆弄他,侵犯他,掠夺他。
正人君子那都是骗人的,风花雪月的事情,就应该你追我赶地办。
宋北溟抬手,握住了他一直以来想要解开的发,他从发稍开始闻,一路凑近了想要去口勿。
燕熙唇上还留着之前在城外被弄的红,此时竟躲开了。
“这会又急了?”燕熙抬手抚摸着宋北溟的脸,他的手指上沾了宋北溟的汗。
含着“枯”的汗液沾染上燕熙自己的皮肤,便已叫他手指舒服地伸展,“小王爷,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我都快要分不清,你什么时候急,什么时候又不急了?”
宋北溟任燕熙摸着,他握起了燕熙的另一只手,教燕熙解他的发冠,他口干舌燥地说:“不沐浴么?热水已备好,就在隔间。”
“男人么,果然还是急色的。一路上正人君子,实际上暗渡陈仓,都叫人安排好了。不过,沐什么浴?”燕熙的手指在宋北溟的引导下摸到了发簪,他稍加了力一拔,尊贵的王冠掉落在地毯上,“那么麻烦做什么?有汗不是更好么?”
“你想明白了么?”宋北溟沉身将他抱起,他看着横陈在自己臂弯里的绯色美人,升起想要撕裂这身官服的残暴欲望,“你是愿意的?”
“我都跟你着回家了,还用问我愿意不愿意么?”燕熙任宋北溟那露骨的目光逡视在自己身上,“听说那是极乐。”
“极乐也有分工的不同。”宋北溟抱着燕熙绕过屏风,往东暖阁的大床走,“你想要尝试哪一种?”
“做什么去床上?”燕熙之前停在西暖阁,就是看上了那张没有太多含义的榻,他动了动身子:“梦泽啊,何必多此一举让我选。你的眼这么凶悍,早把我扒干净了,我有得选么?”
“初夜即是洞房,自然要庄重些,我的床上没躺过别人。”宋北溟身形高大,他抱燕熙非常轻松,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和颀长的身形,他微蹙了眉道,“‘荣’的消耗很大么,你怎么这么瘦?”
燕熙被抱得很舒服,他靠在宋北溟胸膛软声说:“所以‘荣’比‘枯’更渴望解毒。”
宋北溟抱着他绕过东暖阁的屏风,停在了紫檀木的大床边上。
床上早有人铺好了全新干净的被褥,颜色竟然选的还是喜庆的大红色。
这颜色比燕熙的绯色官袍还要浓,已然接近燕熙红唇的艳了。
没有人能在这般的近距离逃离宋北溟的挟制,宋北溟打量着已然被自己掌控的身体说:“可你眼睛里没有欲望。”
“你说的欲望是肉欲吧,”燕熙不在乎被困,“我的欲望和你不一样,我是想要枯荣融合的欲望,无关乎忄生,只是想要你。”
宋北溟冷静地说:“你只是想要解毒。”
“明明是互相解毒,说得好像我利用你。”燕熙讥讽地笑起来,他的声音又软又舒服,“倘若在床上也解不了毒,也得试过了才知道,不是么?夏小先生说我们要多相处,那咱们就把该试的路数都走一遍,总能找到法子。”
“如你所愿,”宋北溟将人放在床上,“我宋北溟奉陪到底。”
燕熙拉着宋北溟的前襟,让对方不得不跟着他俯到床上。
他就要这么近地说着最残酷的劝告:“宋北溟,我很无情的,你千万别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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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接正文)宋北溟原本直身是想要去吹灯,他在这样的邀请里改手去拉下帐子。
“风月能解决的事情,不必谈感情,是吧?”宋北溟冷笑一声,“来疯吧,微雨。”
宋北溟踢掉了靴子,他把燕熙揉进了怀里,从一直肖想的嘴唇开始要。
两边的帐子应声滑下。
燕熙情里有杂糅的痛苦和极乐,被掩在了春帐里。
绯色的官袍被撕得寸裂,一块块地滑出帐子,最后那件腥红的蟒袍也被丢了出来。
夜刚开始,圆月才升上枝头。
燕熙的泪,很快就滑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