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往后退了几步,主动?要将足覆上。谢明峥却还抓着她手?不放,临春诧然抬眼,眨巴眨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谢明峥缓声说:“总这么治也不是办法。”
临春心微惊,以为?他终于要放过自己的脚。
没料到他下一句是说:“不如?今日?换个治法。正如?行兵打仗,一直用同一个招数,敌人会有所防备,也得换换招数。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病久了,喝的药也会效用减半。”
他的眸光定在临春白皙如?凝脂玉一般的手?上。
临春嘴角耷成个翻转的勾,感觉很不妙,继脚和眼睛都不清白之后,手?也要不清白了,呜呜呜呜呜。
还、还有挽救的余地吧,说不定他不是这个意思。临春怀揣着最后一线希望,弱弱地将被?谢明峥圈住的胳膊往回缩,没抽动?……
第29章 第 29 章
临春心里一凉, 再次抱着点微弱的希望开口相求:“能不?能……”
“不?能。”
临春脑袋垂下去?,她话还没说完呢,就已经拒绝了, 好无情、好冷漠的男人。她的胳膊还被谢明峥抓在手里, 她苦着小脸, 心中呜咽, 转过头来, 眼不?见为?净。
眼睛是看不?见, 但是触觉却是真实的。
正如她曾经胡思乱想猜测过的那样,她小巧的手掌堪堪能掌握住,很勉强。
虽然平时感觉硬邦邦, 但?好像摸着还挺软的?临春心中疑惑,勾起一些好心, 仔细地?感受了下, 很怪的感觉,说不?上来怎么?形容。
她偷偷地?用余光瞥去?, 没有满足到好心,反而被丑到了。
又迅速转过了头, 算了还是不?好了。
不?同?于脚,她可以尽力躲得远远的。但?尽管她手臂纤长, 可能活动?的范围还是少, 不?得不?离谢明峥很近, 几乎肩并?着肩。
谢明峥身上那股好闻的松枝味道缓缓钻入临春鼻腔,她又觉得怪,他是武将, 但?是一点也不?臭。
她这么?想着,便这么?问了。
谢明峥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掌包裹住, 她听见谢明峥轻笑了声?:“为?何武将就要臭臭的?”
临春被他的反问问住:“就是感觉……应该是……”
倒也没别的特?别的理由。
她想了想,道:“因?为?男人的汗味就很臭,譬如说,父……先帝,有几回先帝陪我蹴鞠,出了很多汗,便有些臭臭的。可因?为?他是帝王,便没人敢说他臭。又譬如说,我三……晋王,他幼时与我玩耍,也出过汗,也会有些臭味。”
临春说着,看向?谢明峥,他额角渗着一层汗,显然是出了汗的。她鼻翼翕动?,空气中有一股好闻的松枝香味,清淡却并?不?寡淡,除此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麝香味,也不?难闻。
临春不?信,凑近了些,几乎近到挨着谢明峥的脖子。她呼吸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谢明峥颈间,像白色羽毛挠着,令他心痒。
“嗯,还是有些汗味的,不?过并?不?算难闻。”临春终于下结论。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好心得到解答之后,眼前的注意力一时没了着落,飘飘晃晃,落在?了谢明峥的喉结上。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着,一下又一下。
临春就这么?看着,脑子里不?知怎么?又冒出个念头,好想伸手摸一摸。但?她不?敢,她怕谢明峥生气,忍下了这个念头。
只是在?这念头起的下一瞬,却又冒出另一个念头:似曾相识。
就好像曾经也有过这么?一幕,在?那里,她甚至伸手摸到了他的喉结。
她怔住,不?知道为?何会有这念头。
临春惘然抬眸,与谢明峥四目相对。
他那双乌黑的眸子,此刻没再显得肃杀,反而叫临春瞧出那么?点缱绻之意。
她吞咽一声?,觉得自?己?大抵困昏头了,看错了。
手比脚累多了,临春想,她甚至都已经困了,可谢明峥还没什么?结束的意思。临春微微打了个哈欠,眼皮倦倦,她很想问什么?时候能结束,她想睡觉了。
这当然不?敢问,也不?敢睡。她只好想一些旁的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困倦。
脑子有些空,不?知怎么?想到了那本医书。
尽管医书上的描述并?不?血腥,可临春还是从那几行字中想象出了血腥的场面。
真可怕啊,她想,要用这么?一个掌握不?住的丑东西?嵌进玉瓶。
要不?然,谢明峥还是一辈子不?举好了。不?然的话,任凭哪个玉瓶都会碎裂吧?
可是若是谢明峥一辈子不?好,她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了。
唔,可在?这里待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如果谢明峥能一直不?杀她,不?苛待她,给她该有的锦衣玉食的话,其实也挺好的。
只是那样她就会一辈子顶着谢明峥贵妃的名头,再寻不?到一个两情相悦的良人。
她对话本里描绘的绝美爱情满怀憧憬,还是很想体验一番的。
那还是希望谢明峥早日好起来吧,至于他要祸害哪个玉瓶,她也不?是菩萨,管不?着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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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夜便深了,阒寂无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