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没有特意去找,罪魁祸首自己找上了门,他生怕阮今不知道是他干的一样,把摄影师偷偷传过来的照片打印出来让前台送给阮今,自己在楼下优哉悠哉地喝茶。
他环视着四周,曾几何时他也对周围那么熟悉,阮今虽然公私分明,但如果上班时间硬是要来她也不会赶他出去,只是在工作期间无视他罢了,香甜的茶,美味的甜点、若有若无的带着挑逗的骚扰都不能使她分心,她的内心毫无疑问是强大的,坚硬而冰冷,需要的时候情人就是她最好的消遣,因此她不会吝啬那些虚情假意的温柔,但被她舍弃后,那些甜蜜的相处又会变成记忆里的尖刺,扎在心里使他不断地留着血。
他精恍惚地回忆着,在国外吃的药令他每次思考就会感到头晕,主治医师要他心平气和,但他故地重游,又将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血液自发波涛汹涌。
谭裕安亲自下来把他接了上去,他很难不为此产生一种隐秘的欣喜,因为来人的身份而觉得阮今还是在乎他的,但同时又为自己轻贱的心感到难堪不已。
他上了楼,被请进阮今的办公室,她一点也没变,坐在黑色的椅子上认真地工作,脸被衬的莹白,长发卷曲,鼻梁高挺而巧夺天工,那双一度伤他数次的眼睛低垂着眼睑,他在梦里,在异国他乡无数个漫漫长夜渴望的嘴唇唇角微翘,他以前总以为那是在对他笑。
谭裕安低声提醒她人到了:“阮总,谢槐先生来了。”
阮今终于抬起了眼睛,她的瞳孔总是深邃而秘,看一眼几乎就会陷进去,谢槐不愿意就这么被她蛊惑,他艰难地避开了她的眼。
谭裕安退出去了,但有点担心,和阮今好过的人这么多,分手后因爱生恨的人不多,谢槐算最典型的一个,但他又比林琅理智些。
门被带上,谢槐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没有茶水,阮今也没起身相迎,谢槐可不算客人,阮今还要找他算账。
“听说林二自杀的时候你去看他了?对吗?”谢槐撩了下自己的头发,他在国外基本不理发,现在头发已经很长了,用个小夹子把两鬓夹到脑后,倒是和古代的谦谦公子没什么两样。
这是事实,阮今不觉得要说谎:“对。”
“你还哄了他一个月,你和他和好了吗?”谢槐的剑眉蹙起,虽然眉峰犀利,但眼若繁星,瞳孔黝黑,故作伤感的时候能引起绝大部分人的恻隐之心,他以往就是靠这副皮相在女人堆里混得如鱼得水:“你原谅他了?又愿意和他结婚了?”
但可惜阮今免疫,过了这么久她已经自有一套面对这种情况的办法了,无视之后大家各讲各的:“我给你两个选择,去给周岁赔罪。”
“或者我去找谢伯伯再聊聊你的病情。”
谢槐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怕看到她对自己的冷漠,怕她看到自己眼里真实的伤心和怯弱:“明明都是一起长大的,你为什么只对我这么残忍?”
明明不是这样的,谢槐从小到大对女人都有一套,无论是金钱地位还是长相手段,他都能在对方眼里做到最完美,得到那些人的真心然后弃之若敝,看那些人为他伤心愤怒,为他自轻自贱,他感觉有趣而快乐,一开始只是看不下去林琅为阮今要死要活,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啊,连带着和阮今也熟悉,那时候阮今还只是个父母早逝的借住者,尽管她手里有一份成年就能继承的财产,他们那帮人还是看不上她。
女人嘛,都是十分感性而容易心软的物种,随便哄哄就能获得一颗鲜红跳动的真心,不值钱,但也能博得这群高高在上的人一笑。
所以得知林琅被甩后失魂落魄,谢槐一边鄙视他,一边跃跃欲试,毕竟阮今长得的确美极了,美的他孤枕难眠的夜晚总会梦见她,他摩拳擦掌跟那一帮子人商量开始追阮今,第一天阮今就答应了。
这比谢槐想的还要轻易,但他很重视,因为阮今虽然答应的轻易,但就如同林琅发疯的时候喊的,她的眼睛里没有对爱人应有的感情。
谢槐又不是那些只馋身体精虫上脑的玩意,他玩弄的一直是感情,但阮今什么都可以给他,唯独给不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