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晋云的镇国大将军一职,是要管军政要务的,就算不在战时也十分繁忙,但这两日他才回京,所以能按例休息几天,薛宜宁让人去打听了他下午回来,便在晚饭前去和正堂找他。
和正堂在整个将军府的正中间,院落极大,里面将所有的花木都移除了,布置了兵器房,练武场,靶场等,不像家宅,倒像校场。
薛宜宁到园中时,他正在靶场练完箭,看她一眼,往房中走去。
薛宜宁跟在他身后,到明间,他将手上的护腕摘下,递给了长生,长生在她面前接过时,她看到了那副皮革所缝的护腕上,在滚边处绣了个小小的“夏”字。
这大概是夏柳儿亲手为他缝的吧……原来他私底下,竟是这么个柔情蜜意的人,会让心爱的女子将自己的姓绣在护腕上,让他时时都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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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司妤,身份尊贵,风华绝代,被奉为大瑭最耀眼的明珠。
十八岁那一年,宦官乱政,王室倾危,节度使高盛入京平乱,自封太师,就此把控京师,威震天下。
为了皇室基业及幼弟性命,司妤挽起青丝盘上发髻,在高盛面前尽褪衣衫,将自己献给了这个狂傲嗜血的逆臣。
高盛,凉州节度使,人称“杀魔”。
此人出身草莽,因军功而得势,一朝入京,不只欺君犯上,专断朝政,更是夜宿长公主寝宫,祸乱宫闱。
世人皆叹,公主有倾城之貌,却是红颜薄命,明珠蒙尘。
直到有一日,高盛上朝,在珍爱的宝刀旁佩了个丑无比的香囊,众人皆惊,不知这香囊有何讲究。
众说纷纭间,有人猜测,长公主自小养尊处优,不通女红,怕是连穿针都不会,这香囊莫非是出自长公主之手?
第5章
她垂下头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斟酌着字句说:“我母亲听说夫君凯旋归来,很是高兴,特地让人来邀请,叫夫君与我一同过去坐坐,喝杯薄酒,夫君军务繁忙,等下次怕又没时间了。”
骆晋云没说话,她担心他不能应允,又带着几分恳求道:“我自刚出嫁时回门,到现在也近两年没回去了,之前听说父亲偶感风寒,也没能过去探望,确实有些担心自愧……”
“明日去吧,但我下午还有事,晚饭之前回来。”骆晋云说。
薛宜宁由衷感谢,露了一丝轻笑,欣喜道:“多谢夫君。”
骆晋云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只觉得她的开心似乎过于简单。想了想,随后说道:“万顺园那里我去看了,还不错,有劳你了。”
薛宜宁没想到还能听到他对自己的赞赏。
只是,这也可想而知,要么是昨天晚上,要么是今天早上,他又去看过夏柳儿了,他对她,倒是真的关心在意……
她低下头,似乎羞怯,又似乎将落寞藏在眼底,然后才又勉强柔柔一笑,回道:“是我应该做的。”
骆晋云没再说话,她知道自己该走了,便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明日我来找夫君,与夫君一同去薛家。”
骆晋云没回话,她朝他福了一礼,离开和正堂。
前一晚薛宜宁就将礼备好,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骆晋云,却见他还在院中练武。
他是用刀的,一柄大刀在手,舞得内敛、沉着,看着并不张狂,却在刀锋扫过时,卷起地上草渣,力道尽显其间。
薛宜宁远远站在一旁,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就那样静静看着,足足等了他三刻。
三刻后,他停下了,朝她这边看过来一眼,将刀交给护卫,准备回房去清洗换衣服。
薛宜宁连忙上前道:“夫君是与我一同乘车,还是……”
“不乘车,骑马。”骆晋云说。
薛宜宁点点头,小声道:“那我这就去吩咐。”
骆晋云回房去换衣服了,薛宜宁连忙吩咐人备车备马,他换衣服倒挺快,没一会儿就整理好,走到她面前道:“走吧。”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往门外而去。
只是扫过一眼,薛宜宁就看出他这身衣服就是极寻常的一件深衣,丝毫没有因见外客而刻意装扮的痕迹。
他的确不是注意外形的人,也天生英伟,无须打扮就能胜过许多男子,但这毕竟是去岳家不是么,如此随意,只是不在意而已。
薛宜宁将这些看在眼里,只是微微低头,没让自己露出一丝不满或是怨气来。
永远维持当家主母的温善和贤惠,她从前总觉得没人能做得到,不承想嫁进骆家,竟不由自主就会了。
到出了大门,他骑马在前,她则乘车在后,她自车帘缝隙内看到他马背上的身影,明明是夫妻,却觉得两人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薛宜宁收回目光,眼底一片黯然。
车马到薛家,是薛家长子、薛宜宁的亲生哥哥薛少棠出来相迎,随后岳父薛谏也出来,与骆晋云见过,聊一会儿,一同入席。
席间,薛家族人提起骆晋云此次在狄北的战情。
因中原改朝换代,狄北便趁机作乱,意欲从北境进攻。
骆晋云率兵出征,半年时间就将其打败,随后奋起直追,杀了狄北大将右贤王,大挫狄北,这才凯旋归来。
而这右贤王麾下还有一员猛将,名为杨序,原本是今上在任幽州节度使时的部下,因不满今上处死其父,便投靠去了狄北。此人非常了解骆晋云等几位大将的率军习惯,所以极难对付,正因如此,骆晋云能这么快大获全胜,确实值得称赞。
薛家人便是从这点夸骆晋云用兵如,无人能敌。
骆晋云听后随意地笑道:“杨序不过一介失节小人而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