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修却道:“妹妹,你的胆子也是太小了,殊不知,这正好是福王的机会呢。以后皇帝换谁当还不一定呢,当今天子还不是没有子嗣。到时候咱们陆家可就不必要再屈居于章家之下,你又担心什么。”
他认为现在他们混的不好,都是因为章家不肯帮忙,还有就是刘太后的报复让爹爹不敢出仕,母亲也只能窝在洛阳那小地方。
以前还尚且能提拔他们兄弟的孔隽光又被害死了,陆伯修更是道:“妹妹,你和云淑关系一向很好,可知她如今过的什么日子?两幢黄土泥巴的屋子,孩子们一去都病了,去年冬天差点冻死,难为云淑把藏起来的钱拿出来,又被人看到,小偷去了好几趟。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她的日子多难过啊……”
更崩提读书了,附近压根都不收军户的孩子。
陆之柔没曾想云淑的日子过的这么惨,但她还是劝他哥哥道:“哥哥,孔隽光身死,她能活下来就很好了,也许过几年,她也能和云潇一样回来啊。你掺和夺嫡这种事情,到时候我怕你性命不保啊。”
“妹妹,你的胆子太小了。”陆伯修很失望。
陆之柔却道:“我没本事,所以胆子小点也是寻常,哥哥,你别犯傻了。”
可这些话,陆伯修终究听不进去。
第29章 大结局
刘太后当然也知道这个传言了,她倒是没什么好畏惧的,反而对赵简道:“有时候事情你不回应就平息下去了,回应了,反而才愈演愈烈。”
“更何况,我就是二嫁又如何?当年,连你父王都不曾嫌弃我二嫁,轮得到外边的人嫌弃吗?你不要自乱阵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赵简在母后这里还是很平静:“是,您放心吧。况且,近来也有人说这是无稽之谈,说您如果是章思源有意的话,那为何章思源当年在水边做了好几场水陆道场,甚至姐姐还为您建了衣冠冢,都有人可查,因此把章思源比作吕不韦,简直是无稽之谈。”
刘太后点头:“你姐姐对我的一片孝心,现在反而是证据了。”
她不怕人家说她二嫁,其实她还巴不得云骊文懋的身世让大家都知道,这样别人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敢惹他们。
尤其是云骊,是她几个孩子里,对她最有孝心的。
再有裴度出的主意,用一件大事情去遮掩另一件事,赵简因此下旨选秀,并名言这次选秀准备封一位贵妃。
这个消息比刘太后身世更让人津津乐道,因为参选的人家,很多都是前线打仗的功勋人家,也有乡绅人家,官家千金。
裴度甚至还示意锦衣卫放几个小道消息,比如田侍郎家用养女冒充亲女儿选秀,吴将军府上二女为了争名额差点毁容。
这样的消息让京中老百姓喜闻乐见,甚至宫里很多人也开始盼望这些秀女们赶紧进京,乐子就更大了。
刘太后的事情当然也没有消弭,统一官方说法是刘姨娘在淮王叛乱时投水昏迷,被宁王妃的人救了,宁王妃原本是她曾经的主人,因此刘姨娘重新入宁王府服侍,后来是因为怀了世子,才被封为次妃,而宁王正妃死后,宁王为了世子的位置更名正言顺,故而,才把次妃请封正妃。
赵简的世子之位到皇帝之位,毋庸置疑是非常正常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刘太后二嫁,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京中当然沸沸腾腾,而云骊也被推上风口浪尖,就连云骊的婆母裴夫人都对裴度道:“真没想到你媳妇有这样的身世,也难怪我说怎么太后时常赏赐那么些好东西过来,经常召你媳妇儿进宫说话呢。”
要知道以前章太后还是媳妇儿的姐姐,也不是常常召见呢。
裴度笑道:“这完全是意外,她一直以为自己生母过世,我们去杭州的时候,她还特地让我为她生母建了衣冠冢。您知道云骊的为人的,她从来不会嫌贫爱富,即便是她伯父和伯母有意让她过继,她还是念叨着生恩。如今,也是好人有好报。”
“你媳妇是人生的如观音,心也纯善。上上下下,就没有说她不好的,我们夫妻日后啊,怎么着也放心了。”裴夫人暗自点头。
当然,有人对云骊也不免评头论足,尤其是她们对刘太后没办法评头论足时,自然在背后提起云骊,还时常顺带文懋,语气酸溜溜的。
云湘和云清都上门告知云骊,云湘则道:“那些人也只敢酸溜溜,不敢如何。”
“那就让她们酸溜溜去,日后,我还怕听不到呢。”
高处不胜寒这个道理云骊还是很懂的,她现在是刘太后的女儿,丈夫是最年轻的宰相,儿子这个月府试也过了,也就是说在外人看起来,她已经非常顺遂了。
那别人嫉妒也很正常。
云湘和云清见云骊这般豁达,也都放下心来。
自然裴度这次没有升成元辅,但升了次辅,元辅之位空在那里。
这也避免了文官们对裴度的针对,否则宗室勋贵和文臣一起攻击裴度,裴度恐怕也受不了。
云骊觉得有点对不住裴度:“因为我的关系,你
要打破藩篱,坐上首辅之位,反而不容易。你多担待啊……”
外戚不能做元辅,有这个规矩在。
以前大家不知道云骊和刘太后的关系,现在知道了,裴度就很难了。
哪里知晓裴度笑道:“我之所以现在还无法真的成了元辅,是因为我资历不够,还有一点就是我也在等。”
“等什么?”
“等前线告捷。”
这才是他的政绩所在,一个人只有让人心服口服才行。
而裴度从云骊身上也真的学到了慎独的好处,太后和章思源一事,如果不是有章家实在是不知道刘太后和宁王的关系,那赵简的皇位都有可能岌岌可危。
却说庆王一脉人,自从知道云骊身份之后,众人对庆王老太妃就恨的不行。若是当年,她没有自作主张退亲,那么他们庆王妃就是当家太后之女。
这天下,和皇家走的近的,才是权利最大的。
要不然翰林院随便的小翰林都能和外面的三品京官同桌吃饭。
这些闲话传入陆之柔的耳朵里,陆之柔更是当左耳进,右耳出。她和云淑不同,云淑是无权时匍匐,有权时立马报复,她则是只敢心里想想,并不敢实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