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前方信号灯变绿,她松开离合,挂下手挡。
车开到饭店,焦润拿上东西下了车,德华告诉她对方会拿一本《世界地理》做暗号。
刚进大厅,她就看到了对方,对方似乎一直盯着门口,看到她之后,迟疑地立起了书的封面。
焦润走过去,大方地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焦润。”
冥添:“他洗没洗过手你知道吗?为什么要握手?!”
对方也站起来,自我介绍道:“我叫蒋华。”
双方落座,服务生递上了菜谱,焦润刚要伸手,蒋华就接了过去,说道:“你没来过这儿吧,我来过几次,知道他家的特色菜。”
焦润手落下,放在了杯子上,端起来喝了一口道:“没来过,你点吧。”
蒋华看起来二十四五,个头一米七八左右,头发剪得很短,带了一个黑框眼镜,举手投足之间有点拘谨,但很喜欢端着。
点的菜陆续上桌,蒋华慢慢放松下来,开始了他的演讲。
从高中讲到大学,从工作讲到升职,把自己所有的优点划分的非常明了,并且带有抽象主义风格的渲染。
时不时还喜欢@焦润一句:“你没上过学可能不知道……对了,你没在钢厂工作过,一定不清楚……哎,我说这句你可能不爱听,就是尸体放久了,会不会有味道?”
焦润一边吃菜一边回道:“我现在正在上学,是成人自考……我没在企业里干过,都是自己当老板……尸体都会直接拉到火葬场或者殡仪馆,不会有味道。”
听蒋华说话,焦润仿佛在玩上辈子流行过的一个游戏。
里面的特效音在不停的闪放:frst blood,double kll,trble kll……直到团灭。
蒋华充分展示了他高高在上的个人特色,焦润听得挺有意思,毕竟她没相过亲,全当丰富人生经验了。
她脑袋里的冥添脸色确是越来越青,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
蒋华点了一瓶啤酒,问焦润要不要喝,焦润摆手道:“我开车,不喝酒了。”
蒋华感兴趣地问道:“什么车?”
焦润:“二手面包,主要用来运送尸体。”
蒋华露骨地皱了皱眉头,说道:“其实,我希望结婚以后,你可以把店铺转让了。镇里还是太小,我们住市里方便一些,你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联系买家帮你把老房子也卖了。”
焦润喝了口水,说道:“你很介意我的工作?”
蒋华:“也不能说是介意,就是希望你能把重心放到家庭上。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见到我家亲戚,希望你不要细说你的工作。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怕其他人有忌讳。”
焦润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的,都可以说出来,我希望可以在婚前都说清楚。”
蒋华喝了口啤酒,扶了扶眼睛道:“还有,就是,你的病全好了吧,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或者遗传之类的吧?”
蒋华想来相亲的原因,就是焦润的情况他很满意,家里没有长辈,那以后焦润的房子,店铺,都是两人的共同财产,她长得也不错,总体上很符合他的要求。
焦润擦了擦嘴,觉得这顿饭可以画上句号了。
她笑着道:“蒋先生,有句话我方才就想说了。”
蒋华:“你说。”
焦润指着外面道:“你看天上有月亮吗?”
此时才下午五点,天刚刚擦黑,月亮还看不太清楚。
蒋华仔细看了看:“还没有。”
焦润笑道:“月亮都没出来,您就开始说梦话了?”
蒋华一愣:“你说什么?”
焦润勾起嘴角道:“您这么介意我的病和工作,还要跟我相亲,出发点是什么不言而喻,不是财就是色。无论财色,都说明您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说话可能不着听,您对自己评价这么高,其实不应该找对象,应该捧着镜子自己过一辈子,正好也别霍祸正常人家的姑娘。”
蒋华似乎被这毫不留情的话惊愕到了,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焦润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这顿饭就算您请了,酒不是我喝的,菜也是你吃的多,还听了这么久没什么营养的废话,全当我的时间报酬了。”
蒋华动了动嘴,似乎要回口大骂,焦润玩味地笑着道:“你别发火啊,我有精病史,小心我发病,丢人的可是你。”
焦润走出去两步,又回过了头,说道:“还有一句,就算是这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找你,我选冥婚。”
这饭店的菜品不错,焦润吃得挺饱,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如何花式地扣德华的薪水。
冥添的怒气还没消,他悄悄的留下了一缕鬼气,附着到了蒋华的背上。
恶鬼压背,损阳气,聚邪崇。
焦润上了车,发动车子道:“你挺开心吧,相亲黄了,我和你一样又是光棍了。”
冥添冷着脸道:“他竟敢嫌弃你?”
焦润长得好,脑子聪明,关键心肠还善良,这男人是瞎了心眼不成?
焦润别有深意地道:“可能我不够好吧。”
冥添咬着牙说道:“你哪儿不好?本王看你哪儿都好!”
焦润忍住笑,“哦”了一声,说道:“走,去给你买麦当当,加个圣代。”
她就觉得纳闷,原来是这么回事,冥添是对她动了鬼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