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诗脖子瑟缩了下,软着声唤:「温遇??」
他停了下来,抵着她的额头,眼深邃似个碰不到底的深渊,在她唇角流连。
唐如诗呼吸还乱着,脸也红得不像话。满脑子都昏沉沉,整颗心都软得一塌糊涂。温遇还有工作要处理,她往后退了一些,瞟了眼他身后桌上的资料,打算转移他的注意力。温遇看出她的想法,似笑非笑地看她,便又拉来一张椅子,让她坐在他身侧。
之后,唐如诗又问能不能借他的笔电来用,拿到手之后,便打开一个空白文档,从印象《暗夜》中写到的最后桥段开始写起。
敲着键盘,耳边隐隐听得见时鐘细微的滴答声响,眼皮愈来愈沉,脑袋瓜不停往下掉。
十分鐘后。
敲打键盘的声音停止了好一阵子,温遇放下手中的钢笔。唐如诗伏在案上,脸窝在臂弯间,均匀的呼吸声浅浅地传来,模样寧静又乖巧。
温遇将文件都搁到一边去,接着起身,手臂托起她的背脊与腿窝,将人一点点的,缓缓地打横抱起。
他怕吵醒她,动作轻而慢。
温遇将唐如诗抱到主卧室,她柔软的身躯躺在床铺上,深蓝色的床单散着她丝丝缕缕的长发。
似乎是觉得舒适,她翻了个身调整位子,沉沉地睡了过去。
***
翌日清晨。
唐如诗是被外头麻雀的叫声吵醒的,她皱了下眉头,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她内心一个激灵,拥着被子坐起来。
双人床,宽敞的卧室,是温遇的房间。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天竟然一不注意就睡着了,连被抱到卧室里都浑然不觉。
唐如诗手指揪着被子发了会儿呆。
只听外头有清脆喀擦开门声响,有人刚进了玄关,模模糊糊间,能听到他似乎将几个塑胶袋放好。唐如诗下床,而床边地毯上,也贴心整齐地摆放了拖鞋。
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她循着声音找到玄关,温遇一身黑风衣,刚从外面买完东西回来,见她已经醒了,便迈步走到她跟前。
「早。」他抬手揉了下她的头,触手皆是柔顺的头发,接着往下,似是无意地碰了碰她的左侧耳垂,「这些是给你的。」
唐如诗低下头接过袋子,看袋子里的东西,牙刷、洗发精、沐浴乳……都是些日常用品。眼看这要在这长住下来的架势,她耳朵一红:「谢谢。」
温遇又将备用钥匙放在她手心,眼底染上了笑意,清澈而光亮:「以后想来不用问,钥匙在你手上。」
她捏紧了钥匙,迫使让这坚硬冰凉让自己清醒些,啟唇:「我──」话还没说完,被牵起了手试了下温度,他淡淡地「嗯」一声,尾音微微上扬。
唐如诗把原本的话吞回,半玩笑道:「那我天天来啊。」
他低低一笑,像幽谷流过的风声,直抵人心:「如诗。」
「不要太信任一个男人的自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