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梦寒倒是没多说什么,红蓼变强总体来看是好事,毕竟从上次大战来看,她是站在道圣宫这边的。
妖族那边也终于选出了新的妖王,道祖亲自下令,将青丘大长老莲绽选定为新任妖王。
这可不是白来的,莲绽和其他想要妖王之位的大妖挨个打了一架,虽然几次差点就败了,但最后还是她险胜。
她拿这个位置问心无愧。
下这个令的时候,云步虚问过红蓼可有意见,红蓼依然不理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是对妖王之位没有兴趣。
身为妖族,却对妖王之位不感兴趣,那她想要什么?
云步虚暗暗想了许久,在伤愈得差不多时,寻到她说:“带你去个地方。”
红蓼今日有些头疼,炼化血脉并不容易,要抗衡祂的邪气很难,云步虚时不时会帮她,但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
“我能不要祂了吗?”她靠在他怀里嘟囔,“烦得要死,太累了,我还是喜欢像以前一样。多一个这东西,总觉得好像在身体里按了一个监视器,一点隐私都没有了。”
云步虚能从字面上明白监视器的意思。
“你若将祂与自己的血脉彻底相融,纳为己用,便可不再受此烦扰。”
这是六界公认的方式,所有取得血脉的人折腾来折腾去,都只是想将血脉彻底相融,让别人再也没办法抢走罢了。
可时至今日,都还没人真正做到过。
红蓼和他们不太一样的是,他有云步虚这个本身天之主的转世帮忙,成功的可能性倍增。
只是——
“你不是要除掉地之主的吗?”红蓼拧眉看来,“我要是把祂彻底吸收了,你就不能再将三道血脉融为一体,彻底摧毁了。”
“毁不掉也无妨。”云步虚平淡道,“等我拿到其他的血脉,全都给你,助你全部相融。”
这样一来,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上地摧毁了地之主吧?
但这与道圣宫一直以来的理念都是相悖的。
他们是要彻底毁了地之主复生的可能性,如果只是被其他人吸纳相融,那何尝不是造就了另一个地之主?
红蓼是妖族,谁能知道她真正得到一切之后会做什么?
没人可以保证。
若此事被仙人三界其他人得知,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单单是红蓼现在占据了一缕血脉,都够他们担心争论一番的了。
“我不要。”红蓼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说,“我才不要那么麻烦,这一个我都烦死了,三个加一起怕是要卷死我。”
红蓼使劲摇头:“我只要我自己原来的样子就可以啦。”她想了想,“不过你反正是要聚齐三道血脉才能一起摧毁的,我先帮你收着也没什么。”
她低下头去,微微抿唇说:“你之前拿来关祂的金鼎已经不能用了吧?”
红蓼望向他,语气随意地说:“我可以帮你作为血脉的容器,我是妖族,血脉不会如反抗你那样排斥我,你不需要再时刻承受祂的污染。等所有血脉都集齐在我体内,我就随你进阵,将祂彻底毁了。”
云步虚脚步猛地停住,眼复杂地望向她。
红蓼回应着他的注视缓缓道:“我没什么大志向,这辈子最想要就是三五挚友,一座宫殿,再来一座风景优美的山头,优哉游哉地过日子。我不想变得太强,和不和你站在同一个位置,走到今天我也没那么在意了。你若想把三道聚合的血脉关在一起不外泄,那么强大的力量,圣邪两个极端,必然需要你付出很大代价,不仅仅是骨血那么简单。”
原书里就是这样,血脉分成三道,只有一道两道的时候,云步虚尚且可以用自己的骨血作为容器控制着的。
等到所有都聚齐之后,他是付出了剖心的代价才没令对方冲破阵法,重归于世。
他与地之主力量相等,但就如红蓼说的,正邪两个极端,全盛的他和全盛的地之主,想要胜过对方并摧毁一切,他既要容纳着祂的血脉,还要动手,很难很难。
他倒是可以选其他人来做容器,自己只负责摧毁,可仙人三界无人有足够的能力,真做了容器怕是最后会和地之主一起送命。
从妖魔冥三界选择容器,最后跟着死了也没什么,可他又信不过他们。
那可是全部的地之主血脉,接触到自己族群的一瞬间,祂可以爆发的力量远比在天之主一脉体内多得多,谁知道容器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若真的灵府被夺,什么都没剩下,那可就弄巧成拙,促成了地之主的彻底复生。
所以只能他来。
在只能选择他自己作为容器的情况下,得到一个剖心,近乎是同归于尽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可以帮你。”红蓼轻声说,“我想帮你做些事。这是我选择进浮心塔时,远高于救人之心的念头。”
她语气淡淡,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可她说出来的这些话,无一不是沉重的。
“我那样难的出来了,你只看得到外界发生了什么,却看不到我的心意。”
“我真的高兴不起来。我现在看着你,听着你说话,都还是会止不住地心凉。”
“便是如此,我也没想过真的要和你分开,不管我嘴上如何说,心里确实不舍得。我喜欢你,还是想要帮你做点事。越是这样,我越是看不起自己,越是觉得心凉得彻底。”
红蓼摸了摸脸,恨恨道:“不行,我得去挖个野菜清醒一下。”
作者有话说:
不虚子:我真是个烂人
了了:他都这样了我还是愿意帮他,我真他娘是个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