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天尽职尽责地跟她说着云步虚不在的时候道圣宫发生的事,红蓼让他着重讲解了一下沐雪沉的日程。
“雪仪真君简直是劳模, 每日入定醒来就处理宫务,每天只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啸天舔了舔毛,“休息的时候他就站在殿外看看风景, 看完就回了。”
“就这?”完全和女主没有接触吗?
啸天思索了一下, 瞪着狗眼说:“还有给我准备吃的,这算吗?”他巴巴道,“大王也知道我还没办法完全辟谷,雪仪真君刚知道的时候表情不太好看, 可能是觉得我太没用了,但看在我是大王忠实属下的份上,还是每日都给我准备很多好吃的。”
“简直太丰盛了,除了大王的手艺,这辈子我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饭菜。”
啸天认真地汪汪叫:“大王,我从前不太喜欢道圣宫,这里是真正的苦寒清修之所,是个人见了咱们都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 但现在我觉得, 也还挺好。”
“至少雪仪真君看起来是个很好的人, 一点都不像妖界传言里那样不近人情, 杀妖如麻。”
“那是自然。”红蓼给了肯定的回答, 这是一定的, 那可是男主, 男主的性格自然是好的、多样化的,不然也不会被读者喜爱,她当时看书的时候也很喜欢沐雪沉。
可他和官配至今没见上面,反倒是他师尊先见到了,不是她对沐雪沉没信心,实在是先见了云步虚,先入为主之后再看他,很难说还能不能如原书一样有个好结果。
万一因为她这一蝴蝶,让他没了老婆,那可怎么办?
不过原书里他俩的感情线太虐了,两人都死去活来好几次,如果真没能在一起是不是都会轻松一点?
但轻不轻松还是得当事人说了算,她不能为了自己心里安生就擅自替人家这样想。
“哎。”红蓼心里压着块石头,重得不得了,人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前面有一处空地,空地周围的仙竹上满是剑痕。
不行,还是得撮合着他们见一面,等见过面他们再发展不出什么,那就和她没关系了。
她尽力了,书是书,现实是现实,她也不能太钻进剧情的牛角尖去。
打定主意红蓼就想去找沐雪沉,直接喊他跟自己去见女主,她一向没太多算计,就直来直去好了,他俩毕竟是官配,一见面可能就有不一样的火花。
可一转身,步子还没迈出去,就看见水如镜持剑而来。
竹林落叶随风飞舞,有几片掉在他身上,他不穿道圣宫的道袍,是自己宗门的青白色锦袍,前襟和衣摆上绣着与周围一样的青竹,风骨气韵,绝佳上乘。
他长发全都束在玉冠中,和她对视片刻,微微弯腰,行了个简单的礼。
“见过夫人。”
“……”
红蓼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的。
而且想到上一次和水如镜这么单独相处,还是自己要逃离云步虚的时候。
那时他肯定误会自己和云步虚是什么仇敌,却还是帮了她。
“上次……你没事吧?”
她好像一直欠他一句关心。
实在也是自顾不暇,在那之后连续出了很多事,她也没机会这样见到他。
水如镜被她这么一问,狭长的双眸眨了眨,他是标准的丹凤眼,剑眉,有着剑修独特的凛冽气质。
“臣下很好。”他恪守礼节,“劳夫人挂心了。”
红蓼怀里的啸天不得劲地扭动身体,他老觉得怪怪的,不是他老大怪,是水如镜怪。
看似守礼知节,可看他家大王那眼,不是臣下看圣人夫人该有的眼。
完全是男人看女人的眼。
“圣人那次肯定罚你了。”红蓼有些不好意思,“以他的脾气定是罚得很重,你过了很久才好吧?”她抿抿唇,语气里充满歉意,“害你受罚,真是抱歉。”
如此诚恳的道歉,听起来却不怎么顺耳。
水如镜握剑的手紧了紧,转开视线道:“夫人不必道歉,臣下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不管臣下做了什么,都是臣下自己的选择,与夫人无关。”
“你还是别称臣下了,这里也没什么别人。”她提起自己之前的承诺,“我当时说了会报答你,这话一直作数,你若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尽管跟我说。”
水如镜微微低头,眼掩在长睫之下,颔首道:“我知道了,我会记得。”
他倒是没推诿,这就让人很舒服了,推来推去反而显得矫情。
红蓼笑起来,见天色不早便告辞:“这是你练剑的地方吧?我就不打扰你修行了。”
看那些剑痕就知道不简单,仙竹可是非常坚硬的植物,一般的剑修功底不够,根本留不下那么多深刻的剑痕。
只能是水如镜留下的。
想到这里,不免想到如今的魔尊束云壑,经女主那么一提,红蓼也好好琢磨了一下这位,他曾是水如镜的师弟,被水如镜压着的万年老二,现在是靠着地之主的血脉彻底翻身了。
不过他成为魔尊这么久,还没跟水如镜单打独斗过,她其实有些好,现在他们俩打一架,水如镜会不会不敌?
她仔细观察他身上灵气,纯正中和却也冷厉无双,她没直面过束云壑,不知道对方是怎样的,但水如镜在不受伤的全盛时期,也不一定就会输给他。
地之主的血脉又如何?
人的潜力也是无限大的。
“夫人在,看什么。”
水如镜忽然开口,音色有些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