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蓼确实是这么想的。
菜怎么了!菜她可以只看脸啊!
而且他不是还有一双漂亮的手吗!
她可以教他用手啊!
她脑子里全是涩涩,身边小黑狗拱了拱湿漉漉的鼻子,一句“大王怎么不吃饭老看他干什么”拉回了她岌岌可危的理智。
红蓼认真地望向狗,指着慈音严肃道:“你自己看,我能不看他吗?”
狗妖顺着去看慈音,慈音目光朝他投来三分,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小黑狗浑身一震,彻底蔫吧了。
红蓼很满意他的反应,大刀阔斧地坐在那说:“看到了吧?我们慈音,脸在江山在!”
再菜都没关系!
她后面半句没说出来,可她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狗妖受了伤感知不够敏锐,察觉不到慈音身上她的气息,听不太懂,但慈音很清楚。
他倒希望自己有些时候不要那么清楚这些。
接下来几天,慈音变得异常沉默,虽然他本来就很沉默,但以前还会有所回应,现在是全天都在打坐,搞得红蓼无聊得要死,只能出去溜达。
溜达着溜达着就到了赤焰海边。
遮天蔽日的黑烟和火星依然很有视觉冲击力,火焰翻腾的海光看着就让人窒息,真的很难想象要深入其中三千里。
红蓼还记得上次在这里吃过的亏,没有贸然去做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
这几日慈音打坐,她也跟着调息了几天,身上外伤已经都好了,体内淤塞也不见了,除了还不太熟悉原身的术法之外,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她这样好,就不免想起从前对某人的承诺。
一直以来,她都满心觉得自己只是说说而已。
比起自我安危,旁人有什么要紧?人大多都是自私的。
可这脚就是不听使唤,几次三番来到这里。
红蓼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天空,正哀叹着自己实在是个大好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只灵雀。
不管魔界修界还是妖界,都算是灵界,有灵雀再正常不过。
可是这灵雀飞的地方,恰好就是她上次受伤的地方。
它分明一点事儿都没有,叽叽喳喳叫得十分悦耳。
“咦?!”
红蓼往前几步,在四周寻找片刻,折了一根枯枝扔到赤焰海上空。
枯枝飞上去,又由着重力原样落入海中。
没有千刀万剐。
那只灵雀也已经在海上飞了一会又回来了,看她举动怪,在她头顶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着什么。
它道行还不够,只是稍有灵智,表达不出真切意义,但这鲜活的模样已经给了红蓼答案。
赤焰海上面之前伤害?婲到她的“陷阱”不存在了。
她有些高兴,可转念一想,陷阱没了,不就彻底没理由逃避这件事了吗?
看着翻腾的火海,红蓼忍不住退了几步,完全高兴不起来了。
她承认,自己胆子小,人又怂,穿来之前就是个凡人,遇到最大的难题就是业内太卷了,她甚至还是个旱鸭子,如今不但让她入海,还是火海……她当初怎么就那么嘴贱呢。
红蓼心情复杂地回到暂居的客栈,一进门就觉得不同寻常。
她飞速奔向二楼,在自己房间里看到了倒在蒲团上的白衣青年。
他面如金纸,身上都是血,小黑狗围着他不停地叫,看到红蓼后松了口气。
“大王!”他一路跑来,“您可回来了!再慢一步这小白脸就死啦!”
“怎么回事??”
红蓼紧张地将慈音抱起来,他昏沉沉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但其实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糟糕。
这甚至是好事,体内染了魔毒妖毒的淤血吐出来越多,对他的伤势越有帮助,只是看起来有些骇人而已。
不过他这会儿确实是昏迷了,所以红蓼的问题他回答不了,也不能安抚她。
狗妖又把他当凡人,看这架势就以为他死定了,不免咋咋呼呼。
“我睡醒过来就看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这里!呜呜呜呜呜,可真是吓坏狗了!”
小黑狗挤到红蓼身边求安慰,可红蓼现下哪里顾得上他。
她尝试用灵力给慈音疗伤,但刚碰到他的灵脉就被一股强横的力道给赶了回来。
她愣住了,再想尝试,毫无疑问地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