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批评的乔七山迷蒙地看了他一眼,傻笑了两声。
沈怀今意识到了什么,问万俟小豆:“你前阵子拿走的那些冷饮,现在还剩多少?”
“早没了,”万俟小豆说,“才这么点,你还惦记着?”
沈怀今摇头叹气:“你的钢铁肠胃好像经不住你这么造了。”
万俟小豆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眉头一紧,起身一头扎进了卫生间,连门都顾不上锁便对着水斗一阵干呕。
许思渊立刻跟了上去,站在门边担忧地问道:“你还好吧?”
万俟小豆吐得没法回话,连连摆手。
“是不是急性肠胃炎?”沈怀今也站起身来,走了过去,“去医院看看吧。”
万俟小豆没力气回答,一旁的许思渊说道:“我送他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我……”沈怀今摇头,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许思渊压低了声音眼向桌边示意:“你现在最好多关心一下那边那位。”
万俟小豆此时终于抬起头来,眼眶里全是泪,虚弱且坚定地说道:“沈怀今你听着,今天这顿饭绝对不能算,你还欠我三顿。”
沈怀今顿时哭笑不得:“看来是没什么大碍。”
“赶紧去医院看一下吧,”许思渊看了眼时间,对沈怀今说道,“也不早了,你们明天还要出门对吧?今天就先散了吧。”
沈怀今稍有犹豫,许思渊示意着瞥了一眼依旧坐在桌边的周涟,提醒他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麻烦你了,”沈怀今怀着沉重的心情转向了板着小脸的周涟,“有事电话联系。”
许思渊对他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放心,是好事,开心点。”
沈怀今尴尬地笑了笑。
.
和周涟一同扶着乔七山上了车,沈怀今收到了许思渊发来的消息。
他大概是怕沈怀今不清楚来龙去脉,特地交代了和周涟的大致对话,末了提醒他,“看来是你太悲观了”。
沈怀今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周涟,实在是乐观不起来。
这整件事多少有些乌龙。
和许思渊初识的第一天,他曾因为醉酒而在回程的车上袒露过心声,告诉了许思渊自己有一个单相思的对象。
那时的周涟和他虽然已经开始了正式的交往,可实际相处时比起恋人,更接近于过分依赖彼此的兄弟。
沈怀今对这段关系抱持着悲观的态度,骨子里并不觉得他们是相爱的,只当周涟这傻孩子在陪自己玩过家家。
许思渊比他想象中更擅长察言观色。
上一回见面时,沈怀今正为难着不知道要如何满足周涟向许思渊公开的心愿,却不料许思渊在得知他俩的关系后主动问他,周涟是不是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
沈怀今在惊讶过后大方地承认了。
“看起来不像是只有你在单相思,”许思渊那天告诉他,“他好像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沈怀今不得不道歉:“他小孩子脾气,实在不好意思。”
许思渊只是笑了笑,沈怀今便也没有多说,只当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他知道这多少有些敷衍,但逮着才见过两次的合作对象不停倾诉感情生活对他而言实在是一项难以完成的尴尬任务。
从许思渊的视角看来,无疑是他的苦恋终于开花结果,心上人甚至已经默认两人是恋爱关系,可喜可贺。
沈怀今看着乌云罩顶的周涟,心里暗暗后悔。
当初真该强忍着尴尬再多说两句的。
以周涟钻牛角尖的程度,这事儿恐怕很难轻易揭过。
碍于醉醺醺的乔七山还坐在车上,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开口。
但周涟在他面前从来不擅长忍耐。才刚把乔七山送回去,他立刻嘟囔道:“你有事情骗我了。”
“是吗,”沈怀今装傻,“我怎么了?”
这种时候立刻认错,显得他“知法犯法”,适当装傻,待会儿才好强调这只是一个误会。
周涟根本憋不住,气鼓鼓地说道:“许老板根本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怎么会呢,”沈怀今皱起眉来,“我跟他说过呀……”
周涟将信将疑,侧过头盯着他看,试图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分析出点什么。
“还是他主动提的呢,”沈怀今继续说道,“我告诉他我们不是亲兄弟,他立刻问我是不是喜欢你。”
周涟微微惊讶:“……然后呢?”
“我当然说是啊,”沈怀今转过头冲他笑笑,“他说我看你的眼特别明显,根本藏不住。”
周涟却没有被糊弄过去:“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