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因为演出圆满完成,杨陶对陈叔叔的表现很是满意,他走路都是用蹦的。
陈秋肃的长相和身高本来就出挑,刚又在舞台上“大放异彩”,哪怕从后台出来,还是惹得不少人打量,幸好手里牵着杨陶,他不至于尴尬到同手同脚,憋着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以为经受完了旁人打量的目光,紧接着是杨邵的取笑,可等了半天,也不见杨邵讲话。
陈秋肃疑惑地转头,杨邵压根儿没意识到他和杨陶已经回来了,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爸爸!”杨陶可受不了他的冷落,径直扑到杨邵怀里,“我和陈叔叔跳得好吗?”
杨邵吓一跳,下意识接住杨陶,这才回过来,目光不自觉地扫在杨陶和陈秋肃的脸上,刚好旁边有人听到他们讲话,又没太听清楚杨陶喊的什么,接过话茬,“你跟爸爸跳得可有意思了。”
最近爷爷奶奶也会纠正杨陶对陈秋肃的称呼,杨陶虽然还改不了口,但是已经习惯,也把旁人的玩笑话当成夸奖,他美滋滋的,仰着头跟杨邵说话,“爸爸,下午的接力赛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啊!”
杨邵感觉自己的心七上八下,在胸腔里蹦跶得很厉害,真的很像吗?连陌生人都会认为陈秋肃是杨陶的爸爸?
“你没事吧?”陈秋肃见杨邵脸色有点难看,轻声关心了一句。
杨邵别过头,不想和陈秋肃对视,怕陈秋肃看出端倪来……
是不是陈秋肃早就看出杨陶跟他长得很像,所以才想了假结婚的法子把自己跟杨陶弄到他家去?毕竟陈秋肃跟他爸胡说八道的时候也天衣无缝,如果真是那样,陈秋肃这人也太可怕了。
杨邵狠狠地盯着陈秋肃,想从他这张真诚的脸上找到算计的痕迹,可……陈秋肃除了对自己,其他时候都很正人君子,也从未打听过杨陶的事情,哪怕是假结婚,也真诚接待叔叔婶婶。
“杨邵?”陈秋肃喊了杨邵一声。
杨邵咽下一口唾沫,脸色渐渐平复,是自己想多了……
“爸爸,你压力不要太大,不拿名次也没关系的,我们老师说了,重在参与嘛。”
杨邵揉了一把杨陶的脑袋,“这可是你说的啊。”
幼儿园因为有了老太太的赞助还为大家准备了午饭,吃饭时间必然是杨陶小朋友单口相声的场合,今天又多了两个老人听他发表亲子节感想。
杨邵被陈妈妈一句话弄得心绪不宁的,饭也没吃多少,起身走向了厕所,最近在陈宅,大概是过得太滋润了,没什么要操心的事情,他连烟都抽得少了,现下心里烦闷得很,周围也没人来,他从兜里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刚点上烟,从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杨邵怕是哪个小孩来上厕所,想要把烟给掐了,谁知听到的是陈秋肃的声音。
“杨邵?”
看到陈秋肃,杨邵的心情更加沉重,两人很有默契地退到了厕所旁边的小巷子里。
“怎么了?”
怎么了?陈秋肃不给自己添乱就谢天谢地了,自己还能指望上他能帮忙吗?自己还能跟他商量怎么骗他吗?
怎么了?他杨邵做贼心虚,怕被陈秋肃认出杨陶来。
呸,哪门子做贼心虚,他光明磊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杨陶,对得起天地良心。
杨邵不能跟陈秋肃说出他心里的担心。
烟雾缭绕的,陈秋肃不太喜欢烟味,但是杨邵身上淡淡的烟味又让他没那么抗拒,他只是出于关心,“少抽点烟吧。”
“陈秋肃。”杨邵没嫌陈秋肃多管闲事,郑重其事地喊了他一声,“一年以后,我就能带着杨陶和钱离开对吧,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会不让我们走。”
哪怕是知道了杨陶的身份。
陈秋肃愣了一下,他没有留下杨邵的理由,他知道他在杨邵心目中并不体面,他知道杨邵抗拒他,但是他又难以接受杨邵那么地抗拒他,那么迫切地想要离开。
“当然。”
陈秋肃的答案并没有让杨邵安心,他从陈秋肃眼睛似乎看到一抹的失落,等他想要看清的时候,陈秋肃已经转身离开。
下午的接力赛,杨邵多少有点不在状态了,加上胳膊没完全好,勉勉强强跟杨陶跑了个第二名,比赛结束,杨陶又领着大家欣赏他的最新力作。
幼儿园的展览会挺像那么回事的,展出的作品都放在了玻璃柜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爸爸,这是我新做的,跟太奶奶给我买的那把玩具手枪是一样的。”
杨邵算是最不捧杨陶场的人,“看过了看过了,在家天天看呢。”
亲子节这天,最高兴的就属杨陶,等到结束回家的时候,他累得直接在陈秋肃怀里睡着了。
杨邵把杨陶交给了陈秋肃爸妈,由陈秋肃陪同,把叔叔婶婶送回医院。
车上,陈秋肃和杨邵没怎么讲话,叔叔和婶婶也没察觉到异常,倒是一直在说杨陶活泼可爱。
“他是活泼,有时候可爱,有时候也烦人,亲子节过完他们就得放假了,到时候在家里当小霸王。”
叔叔笑了笑,小孩嘛都是这样的。
“再过几天,等针灸完,我和你婶婶就回去了,打扰这么久,太不好意思了。”叔叔说这话时,特意冲着后视镜里的陈秋肃,“等你和杨邵婚礼的时候我们再来,那个时候杨邵弟弟也放假了。”
“一家人哪有什么打扰的。”
一家人……杨邵朝陈秋肃看了一眼,陈秋肃目视前方,色如常,不像是在跟叔叔说客套话。
把叔叔婶婶送到后,车上只剩下两人独处,陈秋肃没有着急发动车子,犹豫了一下,主动开口,“我先送你回去,我得去一趟医院。”
这一来一回的,陈秋肃都不嫌折腾,既然还得回杨陶学校附近,干吗专程来送叔叔他们,随便找个借口说有事要忙不就行了,陈秋肃还是太轴了一点。
“哦。”杨邵随口一问,“你成天往医院跑,到底能不能治好啊?”
本身就不是一种病,谈不上能不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