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 我等会儿去你家门口。”骆清流站起身, 对谢揽道, “大哥,我先回宫去了,这一跟踪不知要跟多久,我也需要带点东西,交代手下一些事情。”
“不留下来吃个晚饭?”谢揽刚才都听见他肚子咕噜噜叫,怀疑他为了蹭自己一顿饭,连午饭也没吃。
还真被他猜中了,骆清流从早上开始就只喝水,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
“不了,时间赶不及,你们吃吧。”他说完赶紧走。
隋瑛将桌面上的锦囊收下,同样站起身:“小嘉,其实我也没什么胃口,想回去收拾行李。”
冯嘉幼不拦她:“那我送你出去。”
她们一起下楼,以往都是隋瑛挽住她,这次是她挽住了隋瑛的手臂。
隋瑛低声说:“我原本还打算安慰你呢。”
父母和离,隋瑛知道她心中不会太好受,都想好怎么陪她玩儿,哄她开心了,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被哄的那一个。
“你这几日正难过,却还要操心我……”说着,隋瑛的眼眶又红了,“好像我每次想帮你,都帮不上,还给你惹麻烦。”
“我爹娘和离这事儿,带给我的反省比难过更多。”冯嘉幼说的是真心话,“而且这次又不是你惹麻烦,是麻烦找上了你。”
隋瑛:“但是……”
“好了,你我之间说那么多废话作甚。”冯嘉幼不准她说了,与她沉默着穿过一楼大堂,去到酒楼外,才又开口,“知道我最近心情欠佳,你此次前往济南府,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让我听到不好的消息,连夜跑去救你。”
隋瑛点头:“我知道此事的轻重。”
小厮牵了马过来,隋瑛上马,回头给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才策马远去。
冯嘉幼看着她的背影,总有点惴惴不安。
谢揽知道冯嘉幼撑的吃不下,抱着那半袋糖栗子也走出雅间,去柜台结账。
虽说没点菜,但雅间和酒水也是要付钱的。
然而这点小钱掌柜哪里敢收。
谢揽很烦这套:“多少,赶紧的。”
付过钱,他出门来到冯嘉幼身边,听见她幽幽叹了口气:“我爷爷去世那年,阿瑛也才十一二岁,刚好身在南疆边境,闹着要回京,镇国公没空送她,她偷了匹马半夜跑出军营,吓的镇国公抛下公务亲自去追……”
虽然最终过了一年多她才回来,冯嘉幼已经从最难熬的日子里缓过来了。
但她这份心,冯嘉幼会记一辈子。
谢揽安慰:“你真不用太担心她,骆清流的武功与应变都是拔尖的,你觉得他不行,是看他被我给打怂了,但我是顶尖的,不被我打怂的都被我打死了。”
冯嘉幼扭头瞥他:“你夸别人,能不能别总带上自己?”
谢揽又不是自恋:“我是以我作为参照啊,怕你不清楚他的实力,太低估他。”
冯嘉幼挽住他的手臂,一起往冯府方向走:“问题是,你的本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来来回回总就那一个招式,你都不嫌腻的。”
谢揽捏了一个剥好的糖栗子,往上一抛,张口接住:“能一刀砍死不就得了,要那么多招式干什么,又不是街头卖艺。”
冯嘉幼知道他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故意糗他:“可我会腻啊,你也要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这样么,谢揽豪气地道:“行,下次我用剑。”
瞧见冯嘉幼冲他翻了个白眼,忙改口:“软剑,软剑在我看来是最花里胡哨的,你肯定喜欢看。”
冯嘉幼趁他接第二个糖栗子时,猛地推他一把。
谢揽的腰身稳得很,照样接住了,还挺得意的朝她笑了笑。
冯嘉幼也在心里笑他真像个傻子。
谢揽想起一件事儿,俯身贴在她耳边说:“就是得先给你打声招呼,肯定会有人嘲讽我,你听着可别生气。”
“恩?”
“嘲讽我吃软饭,配软剑啊。”
这次冯嘉幼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本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
也是了,他这人正经安慰的话说不了两句,却总能莫名其妙的安慰好她。
和他相处久了,总觉得自己的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而且他凑近耳语时呼出的气,带着甘甜的糖栗子的味道,冯嘉幼心里甜丝丝的。
谢揽又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儿:“不过我的兵器匣里没有准备软剑,软剑是很挑剔的,不能买差了,至少也要一千两起步的用着才舒服,又不常用,买来浪费。”
他没钱,交代冯嘉幼去买,反正都承认自己是个吃软饭的了,还要什么骨气。
而且是她想看花里胡哨的招式。
冯嘉幼记着了,买把好的软剑送给他,一千两起步的。
说起来,她以前好像都没想过送他什么礼物,那些为他置办的日常用品不算。
也不知道他的生辰是哪一天,竟从来没问过。
正想问,蓦然想起来谢揽自小过的生辰,应该是谢朝宁那死去的亲生儿子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