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起上次出城她恐惧的模样,知道是真的。
谢揽搞不懂。
“我看的其实不是他,跑了而已。”冯嘉幼察觉他不悦,不逗他了,伸手去拉他的衣袖,“你慢点,我跟得累。”
先前谢揽没注意,闻言立刻放缓步子,同时抬高手臂,躲过她那只不安分的纤纤玉手。
见冯嘉幼似乎不死心,还想拉他,谢揽稍稍弯腰交代:“衙门里多少注意一点,你夫君我只是个从七品司直,不是大理寺卿。”
带着夫人来衙门办公,还拉拉扯扯,大理寺像是他家后花园,已有不少衙役朝他们投来目光。
大理寺还真是冯嘉幼第二个家,想说“无妨”,但谢揽私底下也以她的夫君自称,令她眉开眼笑,忽地凑近他:“谢郎以大理寺卿为目标?”
谢揽暗道糟糕。
冯嘉幼道:“今夜是谁主审?不管是谁,我这就去和崔少卿说一声,我也过去盯着,他别提会有多高兴。”
谢揽忙道:“不……!”
冯嘉幼说完已经转身离开,再没之前走路嫌累需要人牵着的娇气模样。
步伐沉稳飞快,干劲十足的。
谢揽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她想被牵着,老实牵就得了,多什么嘴。
第2章
苗刀(末尾小修).
冯嘉幼今天晚上一定不能去牢房, 她必须待在房间里。
谢揽快步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去求见崔少卿:“你不能去。”
“为什么?”冯嘉幼哦了声,“还是你来大理寺不久, 不知道夜审也是暗审, 就在监牢密室里进行, 这些年我时常帮忙审犯人,衙役们的嘴严实得很。”
“不是这个缘故, ”谢揽想起她求签一事, “咱们成婚第一天,住在衙门里已是不妥, 夜晚还要去牢房,未免太不吉利。”
冯嘉幼疑惑:“你之前不是说你不信这些?”
“此一时彼一时。”谢揽将心一横, 手从她手腕向下移,生疏又用力的抓住她柔软微凉的手。
见冯嘉幼吃痛皱眉, 他忙松开些力道。
冯嘉幼抬头看他。
谢揽的声音微微异于平时:“总之你别去, 我也尽量少去。昨日你非得讨个彩头, 今日我也想。”
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 以及薄薄的汗, 冯嘉幼知道他有些紧张。
这股紧张感以两人交握的手为媒介,将冯嘉幼也感染的有些心猿意马。
她不再直直盯着他看, 微微敛目, 眉眼重归柔和。
谢揽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牵着她继续往东厢走。
难以理解, 上百斤的兵刃他提的轻松惬意,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他抓的如临大敌。
更想不到, 这辈子他谢揽竟还有出卖自己战胜对手的一天。
冯嘉幼倏道:“谢郎吃过许多苦吧?”
谢揽明白是在说他的手掌, 练武的和读书的,从手掌最容易分辨。
但他并不担心,冯嘉幼不可能通过这只手来判断他究竟是提笔还是握刀。
他修的兵刃种类多,还经常徒手,手掌并不是磨出茧子,是皮被磨掉了一次又一次,纹路都早已磨平。
全身上下唯独不令谢揽失望的就是他这双手,总算能彰显自己一些性格。
可惜不能向冯嘉幼炫耀,只能说:“没,还是之前染疫病闹的。”
冯嘉幼便不说话了。
一路走到东厢,谢揽才松开她。
屋子不过半个多月没住,冯嘉幼刚进门就打了几个喷嚏,忙出去院中:“你先开窗子透透风。”
谢揽点了灯,推窗时瞧见她站在院中,不停以手作扇,搁在鼻翼前扇风,担心她这样的去了北地可怎么办。
他可以帮她挡刀挡枪,却管不了灰尘沙子。
总不能要求他将整个大漠给铲平了吧?
冯嘉幼见他开完窗打了些水进房迟迟不出来,走过去窗外往屋里一瞧,竟是在擦拭书案和床铺上的灰尘。
她微微讶,也不说话,俯身趴在窗台上,眉眼带笑地看着他忙碌。
谢揽收拾好,转身瞧她笑的艳若桃李:“怎么了?”
冯嘉幼双手撑着窗台翻进房间里来:“开心呀,嫁了个贤惠的夫君。”
“随手小事。”谢揽不知怎么就扯上了贤惠。
而且贤惠是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