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垂眸敛眉,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回到宫里,皇帝换了身常服便去皇后居所。
半下午的,皇后刚歇过晌,正在小厅里理着宫务,看见皇帝进门,诧异不已,忙起身迎上去。
行罢礼后,她问道:“不是说今儿出宫看看热闹吗?怎的这么快回来?”
皇帝:“只是去应个景,凑凑热闹……倒是看到点新鲜事。”
皇后:“哦?说来听听?”
皇帝便将那城郊的走秀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
皇后自然知道走秀为何物,她还见过阿煜穿着那可爱的衣衫走过几回,此刻再从皇帝口中听到那特异的布置和惊艳的衣衫,忍不住往:“听起来仿佛很有趣。”
“虽然有些怪,确实能看到许多还不错的衣裳款式。”皇帝安抚她,“知你喜欢这些,回头把那顾姑娘招进来,让她给你设计几身。”
皇后回:“如此看来,那顾家姑娘果真是位多才多艺的姑娘,怪道能让谢先生看上。”
皇帝:“……你觉得先生喜欢这等才华?”
皇后哭笑不得:“哪能呢,不过,有才之人,大都比较……”她琢磨了下,“吸引人吧。”
皇帝想了想,点头:“也是……不过,先生喜欢也没用,人顾姑娘看不上。”
皇后摇头:“我看未必。”
皇帝:“此话怎讲?”
皇后:“上月我们去接阿煜的时候,我看他俩对话相处,颇为……亲近,不像是无情无义的样子。”
皇帝:“那顾家姑娘怎的还退亲了呢?”
皇后叹气:“怕是担心流言蜚语吧。”
皇帝了然。
皇后想了想,又道:“谢先生文武斐然、才名远扬,又人品贵重,她若是嫁过去,往后日子必定舒坦。她不肯应嫁,怕是更多地为谢先生考虑吧……这般女子,怪不得能吟出‘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诗句。”
皇帝诧异,重复了一遍诗句,拍桌:“好!好诗!”他反应过来,“这是顾姑娘的诗作?阿煜从她那儿学来的?”
皇后:“不知,阿煜说是她从别处听来的,但我从未听过……许是不想张扬吧。”
皇帝点点头,将诗句含在嘴里品味再三,摇头:“可惜了,可惜了。”
皇后也点头:“我也觉得可惜。这般姑娘,配谢先生足够了。”
皇帝哑然:“朕并非此意……罢了罢了,你若是觉得可惜,把她喊进来说说话,定两身衣服,保管比什么都有用。”
皇后迟疑。
皇帝又道:“顺道给朕也定几身。”
皇后:“……”?
***
柳家。
柳山长最近很是烦恼。
他爱徒接连被退亲两回,还死犟着不肯撒手,急得他心头上火、嘴角长泡。
柳夫人一边给他抹药一边叨叨:“让你别吃太多炸糕,非不听,这下好了吧?”
柳老不满:“我才吃了两块,赖不着炸糕。分明是慎礼那小子气的我。”
柳夫人将药瓶子塞好,递给丫鬟,又拿了帕子擦手,闻言没好气:“慎礼的性子不是向来如此吗?你什么时候拗过他?犯得着生气吗?”
柳老悻悻然:“他都犟了几年了,快三十的人,还在那里情情爱爱的,真是……一点都不争气。”
柳夫人啐他:“他还要怎么争气?他都做到这份上了,在情爱上执着些有什么问题?”
柳老:“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一直这样?”
柳夫人也想叹气了:“那顾姑娘看着挺好说话的,怎么也这般犟啊。”
柳老嘟囔:“……她哪里好说话?”
听到这话,柳夫人来劲了:“我早就想问了,你之前不是得罪她来着?搞得我还要给你擦屁股,怎么转头你就混到她庄子里了?”
柳老:“……什么叫混?我是正儿八经进去的,是小姑娘请我进去的!”
“你看我信你吗?”柳夫人揪住他胳膊,“快说。”
柳老“哎哟哎哟”躲闪:“我说,别掐了。”待柳夫人松了手,他才含糊解释,“小殿下当时在庄子里嘛,慎礼出京给他布置了些功课,他做不好,小姑娘也抓瞎……我就进去教导一二咯。”
柳夫人狐疑:“当真?”
柳老板起脸:“我身为山长,难不成还教不好一启蒙孩童吗?”
柳夫人:“……所以,你毛遂自荐?”
柳老大怒:“我需要毛遂自荐吗?我教的这般好,小姑娘巴巴找过来,求我进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