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没那玩意儿,有事直接叫家庭医生上门的。要吗?”楼祁挑眉问。
他话说得狂妄,苏青杳还能不了解他,眉心一拧,语气严肃道:“还不快去拿?”
“……哦。”楼祁顿了半秒,摸摸鼻子转身往健身房走去,应急的药箱平时都放在健身房柜子里。
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苏青杳和林腾两人。
八年没见,苏青杳又是将林腾父母送进监狱的人,见到林腾她心里仍带着愧疚,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茶几上摆着一盘红美人,苏青杳没话找话,拿起一只红美人:“吃个橘子吧……”拿起来一翻面,橘子底部已经烂了。
楼祁这家伙,这盘橘子不知道放在这儿多久了。他真的有住在这里吗?
“那个男的……我认识。”林腾忽然小声说道。
苏青杳喉咙一紧,把橘子扔进垃圾桶里,点头:“抱歉,小腾,我没权力替他说抱歉的话。”
林腾摇了摇头,他的眼睛很像刘宁,不大,但很有,但和刘宁不同的是,他的双眼干净纯粹,有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姐姐,我觉得他打得好。我没法恨我爸妈,他们生我养我,对我很好。但他们那样伤害你……”
苏青杳摇摇头:“我理解的,小腾,父母双全是好事,他们虽然不是好人,但至少对你好。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
林腾握住苏青杳的手腕,用力摇头,一双眼赤诚干净,像极了小时候叫自己姐姐时候的模样:“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当年爸爸妈妈忽然被抓走,我才知道你过得这么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都没察觉到姐姐你背负着什么。我对不起你。”
说着,他的眼眶红了,苏青杳笑了笑,安慰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林腾到小学毕业都是她带大的,幸好,她离开后,这孩子没有长歪,依旧是个好少年。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们都没有做错。小腾,不要愧疚。”苏青杳小声劝道。
厨房里传来开水沸腾的声音,苏青杳起身去关火。
林腾不知何时跟到了厨房,小声问:“那男的是姐姐的男朋友吗?”
苏青杳手里正拿着电热水壶,闻言一怔,耳根子缓缓红透:“不……不是。是……朋友。”
“他一定喜欢你,姐,你别答应这种暴力狂,他可能会家暴的。”林腾认真劝说。
苏青杳抽了抽嘴角,滚烫的开水在水壶里,热气从水壶里蒸腾出来,苏青杳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热。
“说这个做什么。喝茶。”苏青杳从杯架上拿下两只漂亮的玻璃杯,倒了开水。
楼祁怎么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林腾接过水杯,深吸口气,和苏青杳一开始的树立隔阂感逐渐被冲淡,他也有了勇气:“姐,这些年资助我读书的匿名者,是你吧?”
苏青杳心头一跳,手指碰到杯子,被烫得收回手,她没应声。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读书,将来赚钱报答你的。”林腾眼里笃定坚韧,眼里的光和苏青杳如出一辙。
林腾小时候成绩不好,苏青杳费了很大力气,他始终徘徊在中等。后来离开用难后,她偷偷关注林腾的情况,最艰难的那两年,苏青杳拖永南的未成年救助中心给林腾捐款,让他顺利中考。
不知是不是变故让人成长,他一夜之间长大,那之后成绩蒸蒸日上。去年考上了北京的一所理工科大学,读书很用功。
这些年,苏青杳也一直匿名资助林腾读书。
苏青杳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走廊深处传来开门声,脚步声渐近,紧接着,客厅传来楼祁的声音:“小蝉,你来帮我找一下药箱。”
“啊?”苏青杳一头雾水,他自己都找不到,她去就能找到了?
和林腾小声嘱咐几句,苏青杳快步往客厅走去。
跟在楼祁身后进入健身房,苏青杳还嘀咕:“我都没来过你家,怎么会知道……”
话音还未落下,楼祁忽的转身,伸手将门合上。
门在苏青杳身后被重重关上,眼前,楼祁高大的身体投下一片阴影,她被用力抵在门上。楼祁的腿往前挤进苏青杳的两腿之间,将人固定在门板上,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
突如其来,不容置喙的一个吻。
用力,滚烫,攻城略地。
“唔!”苏青杳瞪大双眼,急切地想推开他,但面前的人如同一块巨石似的,巍然不动,甚至更近了一步。
滚烫坚硬的胸口紧贴着她的。
他心跳好快。
她也是。
炽热的气息喷吐在鼻尖,苏青杳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体温和呼吸声。
宽大的手掌从腰间撩开衣角,一点一点上移。
手心的温度比唇瓣更滚烫,所到之处像带着电流,酥酥麻麻的。
苏青杳一阵阵颤栗,直到电流在胸口流窜,她咬着下唇,别开脸,声音颤抖:“小腾还在……”
“客厅和厨房都有监控。”楼祁忽的说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苏青杳一怔。
楼祁低头,轻舔苏青杳的下巴和颈侧,苏青杳呼吸都在颤抖。他咬牙切齿地质问:“我是你的什么朋友?”
苏青杳大脑浑浑噩噩,终于反应过来他在发什么疯了:“可是……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