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就此颓废了许久,他在家里闷了半个月,安炳胜看不过去,过来推开他的小屋们。
“疯球了,半个月不出去,你在窝蘑菇呢你!考不上怎么,考不上不还有明年,瞧你个窝囊的样子,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熊崽。”
安一躺在土炕上没理他。
安炳胜上前,将他拉起来,“走,孙家今天小子娶媳妇,吃席去。”
安一甩开他,“我不去。”
“你不去?劳资钱都随了,你不去?赶紧的,别等我骂你。”
安炳胜嘴里骂骂咧咧的将安一拉起来,带去了孙家。
孙家现在正热闹着,听说孙家小子还买了鞭炮,安一坐在位置上看着周围喜庆的氛围,耳边噼里啪啦的。
村里大部分人都来了,村长家也是满面笑容,听说李守权考上大学了,还是本科,过几天就要办升学宴了。
李守权坐在一边,跟着几个人喝酒,面上喜不自胜。
然而酒上了头,什么话都冒出来。
他秘秘的看着周围的人,口吻中带着炫耀,“你知道我这大学怎么来的吗?”
“你努力学习呗。”
“李家小子出息。”
李守权摇头,牛气道:“我舅是校长,通知书到那天,联系我爸,让我去拿,随便挑一个,哈哈哈哈,你们羡不羡慕。”
几人面色僵住。
李守权喝大了舌头,“你们猜我拿的谁的?”
“是安……啊啊!!!!”
名字还没出口,李守权便被一拳从熟料椅子上打了下去翻仰在地,握着脸鬼哭狼嗷,下巴脱臼了闭不上。
安一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握紧拳头骑在人身上,疯狂拿拳头砸李守权的脸。
“你偷的?我的通知书是你偷!”
“你凭什么偷我的通知书,凭什么偷我的东西!”
“还给我!把通知书还给我!!!”
安一双眼猩红,疯了一样和李守权扭打在一起,别人拉都拉不开。
安炳胜见了,酒也不喝了,等两人被众人拉开,赶忙把安一拉到身后。
“李小子,你个王八羔子,好的不学,学坏的,偷我崽子考的大学!”
村长也走了过来,上前稳住安家父子,说一切都好好说,嘴上说子这事自己不知情,是他舅舅做的,一定给他们个说法。
然而等到之后安一去要通知书,村长却又换了副嘴脸,找人将安一打了一顿,安炳胜虽然不是什么好爹,但也不可能看着自己崽子挨打,当即要给安一套了个公道,然而公道在势力面前却一文不值。
离大学开学就剩一个多星期,村长给了村里人不少好处,让他们看着安一别让他坏事。
并让李守权先动手去县城,安一知道后跑了出去,去截李守权。
几人在村口扭打,安一挨着打,却不要命地死死拉着李守权,挣扎之际,一口咬住他的耳朵,生生咬下了一块肉。
李守权大吼,“安一你踏马疯了!”
他看着眼前像是疯子一样的安一,“我爸说了,之后会给你一万块钱,一万块,够你活好久了!”
安一咬牙看着他,“我只要我的大学,是我的,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李守权不可能将这个名额拿出来,“安一,这就是你的命。”
安一拼了命的反抗,却被人死死压在地上,地上细小的石子摩擦着他的脸。
他一眼就看见他的庄稼地。
他前些日子,还在播种子。
“安一,认命不好吗,你偏要个结果。”
之后李守权带着他的大学名额走了。
安一喝上了安炳胜喝的白酒,他以前最讨厌安炳胜喝酒,喝醉了后还耍酒疯。
但他现在却也只能用这个方法来麻痹自己。
村里都说安一因为这事疯了,每天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地也不种了,一天就在屋子里待着。
过了一年,安炳胜也病了,因为长期喝酒,把胃喝坏了。
安炳胜病了,安一这才回过来,开始重新种地照顾他。
事实无法改变,唯有自己是出路。
安炳胜病情恶化,病得一日比一日重。
夜里安一照顾好他,要回小屋。